“李公子，”論生分誰不會啊，長遙更是其中高手，她只是慢條斯理的理了理自己的袖口，彷彿將某些灰塵掃下去一般微微一笑，很是淡然，“既然您都這麼問了，那我也就直說了。我這人，向來不是什麼好性子，以往，陸長寧敢對我動手，也只有捱打的份兒！您也別跟我是什麼長幼尊卑的理，我不信這個，您兩位的母親做下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兒，我沒主動找麻煩，你們就應該謝天謝地了，居然還敢主動動手，真是可笑，您二位莫不是忘了，我即便出身不高，現下也是陛下親封的永安縣君，李玥，不過是個無品無級的平民之女。以她的身份地位，抱歉，還真不能對我動手！”

陸長遙的嫡親長姐，可是一位親王妃啊！李承煥自然知道這位王妃娘娘，可今日咋一聽陸長遙居然連自己的長姐都動手打過，怎麼能不震驚呢？只是，只是這陸長遙，即便邊城民風開放，他也從未見過這麼彪悍的人啊！簡直出乎了李公子這麼多年的正常人想法的彪悍啊！

這，這說抽就抽的，簡直沒有給李玥一點兒情面啊！當然，就這位縣君悄無聲息的在他們所有人都不知道的人情況下將自己親孃送進牢獄這一舉動來看，這還真不用給李玥留點兒面子，更何況……

看一眼連聲都不敢出的裴垣兄弟倆，再看看眼神有些閃躲的李玥，李承煥根本就不必想了，肯定是李玥先動的手。以李承煥的性情，遇見這樣的事情，必定要賠禮道歉的，可是今日遇上這麼多事兒，再加上自己的親孃又被陸長遙送進了大牢，真是，他就算是個神人，此時對陸長遙也沒有了好臉色，生平第一次，李承煥拉起自己的妹妹，起身走了。他是如此的憤怒，甚至連一句話一個禮都行過，連頭也未回一下！

一直到李承煥兄妹倆走遠，長遙才慢慢悠悠的走回去坐了下來，方才一連說了那麼多話，著實浪費精力，這會子還真有些餓了。晴川在長遙身邊多年，此時，根本就不必多言，直接下去將一直溫著的飯菜端過來，雖說沒有剛做出來時好吃，但也算能飽腹。

拿起筷子，不經意間看見了直愣愣的裴垣兄弟倆，長遙不由得一愣，“……你們，要不要一起吃點兒？”

哪知聽見這話的裴垣兄弟倆連連搖頭，那架勢，簡直要把自己的腦袋給搖下來一樣，可見是被長遙給嚇傻了。他們可沒漏看方才長遙那抹‘原來你們還在這裡啊’的表情，知道自己現在在她眼裡沒什麼存在感，即便這樣，兩位縣令公子也不敢多說什麼廢話，只是彼此對視一眼，最後還是裴垣更傻大膽一些，嚥了口吐沫後小心翼翼的開口詢問。

“那個，長遙啊，我能不能問你一件事兒？”

“知無不言。”

裴垣自然不會相信這句明顯的客套話，他眼睛一掃，剛好看見長遙筷子上夾著的一塊兒暗紅牛肉。想起來方才長遙說的那些什麼屍體了，開棺了之類的話題，裴垣偏是個想象力豐富的，這會兒不必旁人多言，自己就喉中一陣抽搐，好懸沒直接吐出來！

忍了半響，把自己白皙幼嫩的手背都給掐腫了，裴垣才勉強壓抑住那股子嘔吐的慾望，在裴熠不贊同的目光中開口，“長遙，你今日，究竟做了多少事啊？我怎麼覺得你好像什麼都沒做，但又感覺什麼都做了呢？”

“怎麼說？”

見兩兄弟不在意，長遙又實在是餓緊了，於是直接提起筷子吃了兩塊兒牛肉穩住心，才慢條斯理的回答裴垣的問題。裴垣也不在意，他真是個大膽的，連他那位從小被誇到大的兄弟這會兒想起來長遙的手段還忍不住腿腳發涼，他自己倒是一點兒都不害怕，甚至搬了椅子湊到長遙旁邊，好奇的看著神態自若享受著美食的陸長遙。

“就比如說那位程千戶吧？你是什麼時候去找的他？又是什麼時候把十幾年前的事情查的那麼清楚的？你才回來多長時間啊，怎麼能這麼快呢？”

這些倒不是不能告訴他，長遙淡定的啜了口芳香的茶水，“從來的第一天開始，就已經開始了。吳曼兒這人很仔細，當年的事情，有不少痕跡已經被她掃的一乾二淨了，我也只查到了一點兒，不過，也足夠判她的罪。畢竟，那七環蛇著實少有。”

想了想，裴垣好歹也是縣令的兒子，對律法還是有些瞭解的，僅憑這些東西，著實不太夠判吳曼兒的罪。只要她自己不認，縣衙的人，估計還真拿她沒辦法。除非……她自己認了，可是這可能嗎？

“其實這也沒什麼。當年，吳曼兒不過是個即將被賣掉的小丫頭，身邊自然不可能有什麼幫手，抓蛇的事，自然是她自己動的手。那七環蛇性情暴烈，定是在她手上或者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