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還舒坦?”
這句話一落下,在場眾人都有種‘啊,終於來了’的感覺,尤其是三個李家人!只是這三人的反應完全不一樣罷了。李鄱是一陣死一般的沉默,李承煥是個與裴熠一般的翩翩公子,自從知道自己家確實是因為嫁出去的姑姑才得以翻身,就一直覺得羞愧。唯有李玥,反應與父兄完全不同,她是李家少數對自己母親做的事有所瞭解的人。自然,作為一個懂事聽話的女兒,她不僅沒覺得自己母親做的不對,反而覺得長遙,真的很煩!
當初確實是李家拿了銀錢不錯,可李芸娘這麼多年在陸家的生活難道真的不好了?只看這個宅子就知道,李芸娘母女幾人,這些年可沒吃什麼苦!反倒是他們,這麼多年了還在這小小的永安城窩著,這裡的氣候這麼差,風吹日曬的,她的肌膚甚至都比不上陸長遙身邊的丫環晶瑩玉潤!
再說了,李家養了李芸娘這麼多年,難道收點兒銀錢就是大大的不該了?在她看來李芸娘嫁給一個堂堂狀元郎已經是幾輩子積來的福分,偏還不知足!真是讓人難以理解!
當然了,她看不慣陸長遙也不只是這些理由,最關鍵的是,陸長遙難道看不見這裡除了他們李家人之外還有兩個縣令家的公子嗎?尤其是二公子裴熠,簡直是永安城這麼多少女最想嫁的人,她雖然比裴熠還大上兩歲,可這又不是什麼大事兒。前些日子母親還說過能幫自己心想事成,可誰曾想不過區區幾日,家裡就因為陸長遙這個賤人亂成了一鍋粥。自然,母親答應自己的事情也成了泡影。而陸長遙,她難道面不改色的說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時,就想不起來自己也是她表姐嗎?在兩位公子面前說這樣的話,她還怎麼嫁人?!
這樣想著,李玥的惡念就更重了,長遙又不是個瞎子,這麼明顯的惡念,她自然感覺到了,看一眼偷偷摸摸瞪自己的李玥,長遙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眼下這個時候正是當說!說起來,她還得感激李玥提醒了她啊!
“母親臨終之時說過,她這輩子能得父母疼愛,兄弟榮寵,已經是人間最幸福之事。當年之事,她是恨過,怨過,即使她不能釋懷,但卻有些可以理解了。大舅舅,當時,陸家是不是拿你們的性命或者子孫前途威脅外祖父外祖母了?不,陸家當時也只是剛出了個探花,即使有銀子,卻還不敢明目張膽的殺人,所以,就是用你們的前途來威脅了?”
其實要讓長遙說,背叛就是背叛,哪裡來的那麼多理由,可是李芸娘相信,那她也就勉勉強強相信了。或許對於李家老夫婦來說,子孫的前途,或許真的比李芸娘這個女兒的性命重要的多吧?說到底,還真是無趣。
看著李鄱沉默的表情,長遙幾乎不想再問下去了,不過她現在可是替自己母親問問這些人,即使要問的人都不在這裡,可提前問上一問也是可以的!
“只是母親說了,這些她可以理解,可為何作為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友,你的妻子,也就李吳氏,為何要篡改證詞?難道一起長大的情誼,性命相救的恩情,都比不上財帛動人心?”
“咔嚓!”
李鄱手裡的那盞上好瓷器最終還是碎了,碎的徹徹底底,滾燙的茶水淌了李鄱一身,衣襟都溼透了,他本人卻還像什麼都沒察覺到一樣,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面前的那塊兒土地,就好像那塊兒土地上有一片旁人不知道的空間一般,讓他不忍離開視線。這種種跡象都表明,他確實是知道了當年之事。
只是,長遙此次前來,卻還是有一件事要告知李家人,一件他們心中即使有所猜測也不敢輕易提出來的事!
“話說起來,大舅舅您今年似乎已經四十有二了吧?李吳氏今年似乎才三十三四,照這個年紀來看,你們似乎並不相配才是?”
“陸長遙!你說夠了沒有?”
李玥看上去幾乎要拍案而起了!是誰說陸長遙沉默寡言的,自從他們來了陸家,她就沒停過!一直在說話,究竟哪裡來的這麼多話!只是,即便這麼想要極力隱忍,長遙還是能從李玥的表情裡看出驚慌失措來。長遙覺得很有意思,很想笑,於是就笑了。
“表姐,我還未說完,你可否先等一下?”
隨即轉頭看著拳頭無意識攥起來的李鄱,長遙面容平和的將自己這幾天得到的訊息說出來,“據說大舅舅在李吳氏之前還曾經有過一任妻子,是城中一位程千戶的獨生女兒,你們成親五年,不說極為恩愛,也算相敬如賓。第六年上,那位程夫人終於懷上了孩子,興奮之下去五佛山上香還願,可偏偏那麼巧,那天上山去那麼多人,偏偏只有這位懷了孩子的程夫人被一條七環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