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道正這才緩緩開目,掃視了一眼,右下角,一個硃紅色的印章散發出隱隱約約光,的確是縣衙公印。
道正不由皺眉,說著:“入職才十日,就有這事?”
又問著:“你怎麼看?”
夜明恭謹回答:“這自全由道正裁決,不過觀事情來龍去脈,這張龍濤是先企圖奪人妻女在先,才有怒而殺人之事。”
王存業可以說是他簡拔上去,有一分善緣,自是有傾向。
道正聽了一笑,說著:“修道清淨為本,當年謝誠是性情中人,不想他的弟子也是,唉……不管怎麼樣,此子剛烈,殺了公差捕長是事實,不得不給個交代。”
“我原本看在謝誠面上,想以道宮名義,上文給魏侯,免了他的河伯徵召,不想轉眼出了這事。”
“這樣吧,我也不免了他的河伯徵召,也不免了他的法職,還有十天就是河伯法事,就由他去參與,是生是死,由他福運。”
“要能不死,再加以培養就是。”道正說話清清,垂了下來。
夜明知道這事已經定下,稽首為禮,說著:“我這就把這意思,傳遞給縣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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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九章 國之不國
縣衙
沈正直看時,燈光燭影裡,就見得一人挑起門簾出來,就見縣令範嘉裡面出來,沈正直連忙上前,行禮,說著:“卑職給大人請安!”
“不必行禮!”縣令範嘉深深透了一口氣,有些疲倦,面上帶著憔悴,皺了皺眉,指著眾人問沈正直:“他們都是你挑選來的精幹?”
“大人!”沈正直一躬身,說著:“賊子王存業身有武功,又可能有著些道術,卑職怕普通公差拿之不下,因此請得了這七人,其中有三人在當差,都是武功不錯,精於擒拿格殺,以濟成事。”
沈正直雖然坐冷板凳,但卻一直不倒,就是因為他不但清直,也有一幫人幫襯著,縣令無聲的透了口氣,說著:“既請來了,就都入衙吧,你跟我來。”
沈正直聽了,應了一聲,跟在縣令範嘉身後亦步亦趨進了裡面。
小廳內光線很暗,只是書桌上有著蠟燭,照亮了一方,縣令範嘉坐在了椅子上,先不說話,閉目養神。
沈正直垂手站著,一聲不吭。
片刻,縣令才吐出一口氣,說著:“行動取消了。”
沈正直頓時一驚,臉剎變的通紅,青筋跳出,總算記得眼前是自己上官,而且自己蹉跎了十幾年,早就沉的住氣,因此調了調氣息,以略帶憤慨的聲音說著:“大人,難道說道宮不肯革?”
縣令範嘉沉著臉,起身踱步,冷冷的說著:“不錯,道宮不肯革。”
“大人,我們有精於刑跡的人,早就將一些證據拿了上去,為何不肯革?”沈正直問著。
王存業並不是專業反偵察的人,他以為痕跡不露,實際上在專業人士眼中,還是露了痕跡。
縣令範嘉沉默了一下,說著:“你說的自然是對著,但是道宮的理由也不差,還有十天,就是河伯法會,道宮已經說了,不會給予豁免令。”
見沈正直表情木然,他嘆的說著:“法會九死一生,也足夠了,再說道宮才授了功名法職,一月不到就要革去,這會大大削了道宮的顏面,有這樣結果,已經不錯了,哎……”
說到最後,就是一聲嘆息。
政權的根本就是暴力,在暴力不能延伸之處,所謂律法也不存在。
俠以武犯禁,而王法之令,犯禁者誅,令尹曰:“殺之”
三百年前,道法不顯,官府對那些神通武功之士,快意鎮壓,無人敢反,只是三百年,道法顯世,帝權傾廢,政權的力量就每況愈下,讓他痛心疾首。
亂天下者,賊道也,何日撥雲青天,聖天子出世,掃蕩道法,還我乾坤?
沈正直聽著縣令惆悵嘆息,猛握住拳,指甲頓時切入肉中,鮮血淋漓,心中憤懣如火山一樣噴薄。
面對這景,國之不國,有志之士,都要痛心疾首,免冠痛哭!
大衍觀
靜室內,王存業跌坐雲榻上,眼簾低垂,呼吸綿長細微。
漸漸,天靈上有一絲絲縷縷雲氣透頂而出,如煙而起,在頭頂上聚成一朵碗口大小的白色雲蓮,轉動間發出錚錚之聲,玉石相撞,清然徹越。
雲蓮垂下光焰,明滅不定,點點紅光迸射,紛紛而落,識海內,一片龜殼沉浮,隱隱振動,形成旋律,形成雷鳴,雖極低微,卻震盪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