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魁帶著七個兄弟來,只有我一人活著,我回去怎麼見他們的家人呢!”
聽著這哭聲,大寶和尚嘆息了一聲,沒有說話。
王存業還是第一次知道胡老大的名字是胡魁,他的目光幽幽,許久才說著:“總比別人死光了強,你我這次殺光了水族,不比前幾次躲在角落裡僥倖生還,魏侯總得弄點賞賜,我看,你一個虛職官身少不了,賜田免稅,以後你家也不必拼這命,不就是給家族帶來福澤了嗎?你的幾個兄弟也可以照顧了。”
胡魁聽了,漸漸止住了哭,的確,比起死在島上的三百個“江湖豪強”,自己已經非常幸運了,頓了一頓,先沒吱聲,怔怔看了外面許久才長嘆一聲:“道士,你就是王存業吧?”
沒有等著王存業回答,他就繼續說了:“你救了咱家一命,我也沒有啥還你,就把這訊息告訴你。”
說著,就將張龍濤請得自己的事直直說了,又說著:“今天上船時,我看見這人穿著衙兵的衣服混在船上,領班的人是沈正直,這可是有名的公門強人,先前擒殺了不少好漢,我看他會對你不利。”
王存業先是心中一格,又是心中一鬆,喃喃的說著:“原來是這樣!”
怔了片刻,突然之間大笑了起來。
自己奪舍,就一直有些不安,怕是劫數將臨。
每個人都和別人互動,萬千彼此,深深纏繞,這些纏繞形成的命運,不斷使生命本身按照某種既定的軌跡前行,本來是無可更改,自己改變了這些命運,自有劫數。
而劫數無非人劫、心魔、天劫,自己修為淺薄,自不可能有天劫,至於心魔,前世身隕墜入冥土,魂飛魄散,可天不亡之,一片魂魄碎片有了大機緣,得以恢復本能,又慢慢在冥土掙扎百年才能復形,心神早就磨練的鐵石,要是心魔降臨不過是一種笑話罷了。
而人劫就不斷糾纏而來,但是隻要抓著關鍵,一刀斬之,自可破開,想到這裡,王存業大笑,踏出了小亭。
“你去哪裡?”大寶和尚問著。
“既知有人要謀算我,還要等到明天嗎?自是上船,把他們一股腦兒全部殺了。”王存業哈哈一笑,身影漸漸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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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一章 國賊
雨還在下著,不知道什麼原因,落在臉上涼絲絲的十分受用。
王存業並沒有急著趕路,浸沉在雨絲中散著步,點點雨絲,將身上血跡都漸漸打了下去。
王存業並沒有入定調息,但在這樣雨中,心神不由一陣顫動,遍體都是清涼,心知是這場激烈廝殺,給自己積累了不少資糧。
嘴角絲絲冷笑,眼中寒光乍現,朝岸而去,風雨吹過,松林之間陣陣陰風,隱隱帶著陰靈不甘的嚎叫,王存業恍若未覺。
到了岸,向著水面而看,果見得水下原本密密麻麻的水族,已經消失不見,卻已經是安全了。
王存業就不再遲疑,自沙灘上撲入水中。
道宮
巨大的水鏡上顯出了波濤,只見王存業吸了一口氣,又潛到水裡前進,當第二次浮出水面時,距離就跨了十米左右,眼見著濁浪洶湧,一人在黑暗中沉浮,漸漸靠近著中央船隻,眾道士不由面面相覷。
剛才這情況,大家都看見了,但是一發覺有人謀害,這人立刻半夜啟程,要將滿船都誅殺,這心性可所謂殺伐了。
“道正,我們是不是干預一下?”有道士說著。
道正微微睜開眼,看了一眼水鏡,卻說著:“這是各人因緣際遇!”
說完,就不說話了,眾道士聽了,就一起稽首,說著:“是!”
就在說話之間,王存業已經到了船下,抓住一塊木板,漸漸移了上去,到了上面,先沒有動,只是伏在了甲板上。
片刻,見沒有人動靜,才潛伏著,向著一處燈火而去。
一陣涼風掠起,帶著雨點打在船上,船艙裡光線很暗,只有一支蠟燭,有著幽幽的光,顯得有點陰暗。
沈正直、張龍濤幾人還沒有睡,王存業伏在下面,透著小小的縫隙,眯著眼盯視許久才看清。
沈正直坐著,在閉目養神,兩個衙兵坐在遠一點,看不清神色。
張龍濤沉著臉一聲不吭,幾個人面色都很難看。
片刻,張龍濤打破了沉默,又問著:“殺了王存業是必須,可是還有別的船上的衙差,殺了只怕未必能保密,人多嘴雜啊!”
沈正直頭也不抬,說著:“這事我心裡有數,再說,衙差都是我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