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炎傳》對青雲城祁天烈的描述,這個蘇秦深有感觸,至於《炎傳》裡關於鄭浩奇的描述在蘇秦看來恐怕有違事實。
那時的蘇秦還在大山裡,看到十八年前的那場戰事,他除了當成故事之外,更多的是好奇,那時的蘇秦雖然不懂的什麼是政權陰謀陽謀,但是蘇秦明白,在當時的政權交替下,炎國的這些城主如果想保住自己的榮華富貴,聰明些的都會選擇支援陸天行,可是鄭浩奇不支援也就罷了,卻公然聯合江州城的將士一起帶兵反抗,這點在當時年幼的蘇秦看來——鄭浩奇要麼是當時被廢的大皇子的嫡系,要麼是現在炎國皇帝陸天行的仇敵。
當蘇秦後來知道自己的身份後,有次心血來潮查了查一些《炎傳》沒有記載的東西,開始知道鄭浩奇之所以起兵,並不是訴的兩點原因,鄭浩奇與大皇子不熟,與陸天行更談不什麼仇恨,而他帶兵之所以反抗的原因很簡單,簡單到不止蘇秦不信,就是那些史學家也是摸不著頭腦。
“廟之,朽木為官,殿陛之間,禽獸食祿;狼心狗行之輩,滾滾當朝,奴顏婢膝之徒,紛紛秉政。”注1,這是當時鄭浩奇勸西涼城城主北時說的話——雖然名為勸,但是西涼城的將士一向推崇鄭浩奇的為人,多半帶著威脅的意思,就算當時西涼城的城主不同意北,鄭浩奇也會帶兵為之,畢竟軍權掌握在他的手裡,就像他後來說的,“近千年來,朝廷百官拉幫結派,軍隊**沒有鬥志,百姓生活貧富差距愈來愈大,現在陸天行又幹出有違天道的事情,如果沒有警鐘警醒他們,不出百年炎國必亡,所謂其興也勃焉,其亡也忽焉就是這個道理,而這個萬古罵名就讓我來承擔好了,現在差的就是我站著祖先的城牆迎風展旗振臂一呼了!”
為了讓那些當權者警醒,鄭浩奇邁出了北的第一步,在現在的蘇秦看來,當時的鄭浩奇無疑使滿腹抱負的,只是這種抱負,是那樣的孤獨與落寞。
“鄭浩奇用兵就像他的名字一樣,出奇制勝,雖然西涼城的守軍整體實力並不如麒麟軍,但是當西涼城五萬將士兵臨離火城的時候,麒麟軍的虎軍並未佔到多少便宜,後來江州城的城主也把軍權交給了鄭浩奇,人數倍增的‘反軍’很快得到了很多人的響應,可是就在反軍在炎國平民中的聲望越來越大的時候……”祁洛歌這個時候看著眾人輕輕的說道,說完這話祁洛歌的目光在錢多多的臉停留了一下,“當勝利在望的時候,陸天行出現了,他告訴鄭浩奇只要他撤兵,鄭浩奇提出的條件他無條件全部接受。”
“什麼條件?”昔日問蘭不明白這些,所以問了出來,而蘇秦卻知道一些,因為當時並未用心記,只記得其中的一條,那就是公佈大皇子退位的真相。
“第一,接觸西涼城與江州城將士北忤逆叛亂的罪名。”
“第二,讓陸天行答應北收復芒國這些年吞噬的國土。”
“第三,公佈太皇駕崩前宣佈皇位傳承者是誰的詔。”
祁洛歌說完陷入了回憶中,片刻後抬頭,目光轉向車窗外的夜色,“第一條是鄭浩奇為了跟隨自己謀後路,第二條是鄭浩奇為了炎國的江山謀社稷,這些都無可厚非,至於第三點,則是鄭浩奇想讓陸天行給炎國下文武百官百萬百姓一個交代:為什麼當時太皇頒詔傳位給大皇子,現在卻是二皇子做了皇帝?”
“所謂朝不可一日無綱,鄭浩奇的初衷是好的,他或許並不在意誰是炎國的皇,畢竟炎國的皇帝姓陸,但是鄭浩奇卻不願看到有人為了爭權奪勢而殘殺自己的同門——鄭浩奇是一個軍人,不是一個政客,所以這第三點觸犯了陸天行的逆鱗,當時在城牆陸天行笑著應允,回到皇宮後缺龍顏震怒,這就造成了後來西涼城與江州城將士被屠殺的事件,而鄭浩奇更是落得了叛逆的罪名,遭到滿門抄斬。”
“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應該就是這個樣子,只是沒人願意提及甚至忘了提及。”車廂內飄蕩著祁洛歌的聲音,“你說我是的不是老錢?”
“鄭……他只是太傻了,帶兵回到西涼城後還盼著陸天行頒詔北收復國土。”聽到祁洛歌的問話,錢多多重重的點了點頭,經過這些年的暗中調查,他知道的和祁洛歌講的大致一致,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錢多多還知道是誰帶兵屠殺了手無寸鐵的西涼城將士,是誰在關鍵時刻給了鄭浩奇致命一擊。
“老錢,沒想到你竟然是一個名門之後。”就像黎明前的黑暗一樣,之前車廂內短暫沉默並不長久,經過祁洛歌的一番話後,一直在沉默白啟這個時候心裡生出無限唏噓,不由的感慨著說道,話語裡滿是苦澀,錢多多雖然是名門之後,但是代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