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並不餓,在這個寒冷的冬夜,它們更希望在這個夾雜風雪的時光裡四周更溫暖一些。
不止是動物,就是人類何嘗不是如此,喜歡溫暖,而後保暖思其他。
之前焚燒的古松已經燃到了最後一部分,有點點帶著火星的碎屑隨著風打著旋兒飄落到雪地,那一點點的火星或被雪水侵染瞬間熄滅,或是迸散在了黑暗中自生自滅。
然而張萬山並沒有在意這些想在黑夜裡燃燒的火光,他只是緊緊地盯著眼前的黃泉刀,在他的手裡緊緊的抓著一道黃符,此刻張萬山略微發福的身體一動不動。
只是靜靜的站著。
靜靜的站著看著撲面而來的黃泉刀。
黃泉刀殺氣四溢。
張萬山額頭已經冒出了細汗。
似乎很長,又似乎很短的時間。
就是張萬山自己也沒有覺察出過了多久,他就那樣靜靜的站立著,保持著一成不變的站姿,沒有人知道他是否會這樣一直站下去,他的背影顯的孤單且單薄,直到張萬山右手的黃符有一滴血滴。
血是張萬山的,流血的部位手腕。
赤雷劍飛回張萬山的左手,抵擋了黃泉刀噬血後的驚天一擊。
刀劍相撞,張萬山身子急退幾步穩住身形,赤雷劍的劍身被黃泉刀劈彎,但是並未折斷,而黃泉刀一擊落空後,金光大盛再次劈來。
虎口破裂的張萬山知道自己再也沒有力量阻擋黃泉刀的第二次進攻,所以他看著流血的虎口把一滴血滴在了黃符。
看著黃符被鮮血滴之後頃刻間化作的一道氣牆,張萬山自嘲地笑了:“我真的很想繼續戰下去,儘管我知道這樣沒有用。”
“我離開的原因不是因為我害怕。”
“黃泉刀,來日再見的時候,或許,就是我成為你的主人的時候。”看著夜空中的黃泉刀,張萬山輕輕的說著,說完目光在蘇秦的臉停留了一眼——就是這輕輕的一眼,已經讓蘇秦感覺到身子有點發冷,如身處雪窟,就是這輕輕一眼,張萬山已經把蘇秦的面門盡收眼底,他要記住這手握黃泉刀的少年。
他要有朝一日殺了他。
有人做有些事根本不需要理由,像是身體病了要吃藥,不然病情就會更嚴重甚至病死一樣,張萬山看著眼前的符咒所幻化的氣牆,他知道,自己如果再不走,或許永遠都不會再離開這裡,所以,他看著光明廟門前的弟子,接著大聲的喊了一個字:“跑。”
跑。
跑字出口,張萬山轉身就跑,身影幾閃消失在黑暗中,消失在光啟城的青石官道,仿若他不曾來這裡一樣。
就在張萬山離開之後,那四個跟著他來的弟子才醒悟過來,轉身就跑,與張萬山一樣,都沒有回頭,他們走了,可是來到光明廟門前的其他道士則沒這個福分,他們握劍的手有些發抖——人愈是在慌亂中愈是會做出錯誤的決定,來到光明廟門前的他們這個時候原本可以選擇退會廟裡在分散而走,可是看著張萬山離開的方向,看著眼前身體虛弱的蘇秦,看著那個身穿青衫的少女,儘管他們握劍的手有些發抖,但是他們還是選擇向前跑。
這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而錯誤的決定總是要付出血的代價甚至生命,比如張萬山,比如他們。
黃泉刀如長有眼睛一般,一刀劈在氣牆,氣牆反彈,黃泉刀疾飛,接連幾下,不知道用什麼符法寫就的符咒像是無法逾越的鴻溝一樣令黃泉刀的刀身輕微的顫抖著,直到再次失敗之後,帶著靈性的黃泉刀終於發現了新的目標,這些目標就是光明廟前那些和張萬山身味道差不多的道士。
十幾個道士,在黃泉刀飛了一圈之後都成了刀下亡魂。
他們其中有些人剛抬起手裡的劍準備刺殺蘇秦和奚日問蘭。
在那些道士死了之後,血淋漓的黃泉刀終於安靜了下來,從空中跌落到蘇秦的身旁,刀身帶著的金光慢慢消失,隨著黑色再次出現的時候,黃泉刀又恢復到了以前冷冰冰漆黑的模樣,就是蘇秦都沒有看清那些血跡消失到了那裡。
蘇秦伸手握住黃泉刀的刀柄,入手冰涼。
剛才奚日問蘭害怕那些道士傷害蘇秦,護在蘇秦的身後,見黃泉刀把那些道士殺死,心地善良的她沒有什麼心思管這些道士的死活,見沒了這些道士的威脅,她拉蘇秦起身的時候,手指急點封住了蘇秦胸前的幾處穴道。
就在奚日問蘭準備檢查蘇秦的傷勢的時候,有人單槍匹馬的闖了過來。
是祈洛歌。
祈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