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太過高明,沒留下任何蛛絲馬跡,以至於事發半個多月了,幽靈宮也是束手無策。”
“那還用說?”關天養放下筷子,又灌了自己一杯,說道:“絕對是有預謀的。讓我知道他是誰,嘿嘿,我會讓他祖宗十八代都後悔……”
“幽靈宮早搶先了,哪裡還有你的份?”杜若道,“不過我有些想不明白!”
“是呀,我也想不明白。若是故意跟我過不去,為何不將天下樓和知真齋一併燒了?若不是,又為什麼要燒了懷遠堂?”
“還有,他是先搶再燒的。為什麼單搶懷遠堂?天下樓售賣的法寶和丹藥也都不差,為什麼棄而不取?”
“不錯,分析起來疑點太多了。會不會是他故意這樣做的,以掩蓋其真實目的?”
“那他真實的目的又是什麼?”杜若目光落在杯裡純淨的酒水上,若有所思地道,“你不是經常說,只要是正常人,做每一件事都會有動機麼?若是能分析出他的動機,或許就能順藤摸瓜,將這人揪出來!”
“沒那麼容易!”關天養搖頭道,“我們能想到的,幽靈宮的人又豈會想不到?都半個多月了,他們還是一點線索都沒有。可見這起事件實在違背常理。不過你說得對,我確實該儘快重整懷遠堂。若這人是故意跟我作對,必然再來搗亂,到時不愁沒機會抓住他。”
邊吃邊談之下,關天養的心情也漸漸大好起來。酒飽飯足時,已近亥時。關天養享受著【太白醉】來帶的微微醉燻之感,在杜若的伴隨之下,哼著小調,故意一步一晃地走出了雅間。
大廳裡依舊是觥籌交錯,勸酒聲、行令聲、笑鬧聲此起彼伏,各個雅間裡還隱隱傳出絲竹聲,婉轉悠揚的唱曲聲,交織在一起,編繪出了九夏城夜的喧囂和浮華。關天養將目光從每一張臉上掃過,那一張張不同的面容,一雙雙不同的眼神竟似烙鐵般要烙進他的心裡去,剎那間他忍不住想:“人到底是什麼?又是什麼在支撐著人活下去?”出神之際,目光從臨街一桌一個孤獨的背影上掠過,腦海中消失已久,但依舊清晰的身影突然與之重合了,整個人也如遭雷電擊打,猛地一震,臉色也騰地一下漲紅了。
杜若走在關天養的身後,一眼就看出了他的異樣,分明吃了一驚,上前一步挽著他問道:“怎麼了?”順著關天養的目光望去,也是驚得噫了一聲,“李前輩?”恰在此時,那個身影扭過了頭來,不是八年未見的李道奇又是誰?
關天養與李道奇無親無故,可不知為什麼,自打第一回見面後,每次見著他,心下總會感覺到莫名的親近。就好像他們原本是兄弟,是一家人似的。
一別八年,李道奇是一點也沒有變,見關天養怔怔地看著他,也只是微微點了點頭,便又吃喝如故。
關天養的心情瞬時激動了起來,幾步搶了過去,叫道:“李前輩,你好呀!”
李道奇淡淡地嗯了一聲,下巴朝對面一揚,“坐!”
【四百三十九、採購】
關天養倒也不客氣,拉著杜若坐了下來,又叫來小二加酒加菜。
李道奇瞟了一眼杜若,一臉的似笑非笑。
杜若頗有些不解地道:“李前輩,你不認識我了麼?”
李道奇說:“看樣子你是打算跟了這小子?”
杜若臉一紅,嗔道:“前輩說什麼呢?”
關天養嘻嘻一笑,似乎頗為得意,問道:“前輩這幾年都去了哪裡,我用千里鶴給你發資訊也不見回。託人四處打聽,也沒得知你的訊息。還以為你入山潛修去了呢。”
“哪裡有生意,我自然就去哪裡。”李道奇的話一如往常般語焉不詳,而關天養本也沒指望他能告知詳細的經歷,正要端起酒來敬一杯,就聽李道奇又說:“最近幾年西域的生意很好做,我這一趟賺的怕是不比你這幾年賺的少!”
“西域?”在關天養的印象裡,西域就是一個黃沙漫漫,缺水少樹,似乎沒有邊際的蠻荒之地,他實在想不出那裡有什麼生意好做。“西域也有修行者麼?”
“有,哪裡都有的。只不過他們不叫修行者,叫賢者。”
“賢者?”關天養笑了起來,“那他們是修仙,還是修佛?哦,是了,他們修佛,對麼?”
李道奇搖頭,連說不是,“佛教雖誕於西域,但在好幾千年前就被驅逐了,如今的佛教已在中土生根發芽,與儒道形成三足鼎立之勢,再不是什麼外來的歪理邪說。西域賢者修的既不是仙,也不是佛,而是神!”
關天養一口酒剛喝進嘴裡,差點當場噴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