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天養卻暗說:“我若是沒這份能力,那就只有做惡人了!”就對左省山道:“趕緊尋個清靜的地方先將他們安置了。明天一早去懷遠堂再取十二丸【上清化毒丹】,每天用三粒化水讓他們喝,一共喝四天。記住,一定要保證份量,不然未必能將毒性拔得乾淨!”之所以要這樣強調,是因為【上清化毒丹】對於普通人來說委實太過於珍貴了些,每一粒五十晶玉的售價,摺合黃金就是一千二百多兩、白銀兩萬餘兩,只消弄得一粒在手,危難時可以保命,賣了還可以換來終生的衣食無憂。
左省山自然聽得出關天養的弦外之音,滿臉毅然地點頭道:“關老闆放心,這事我親自來辦!”
有了人頭五十兩的安家費,村民們連家當也不用收拾了,隨著公差就走。大黃狗要隨著主人走,卻被公差給抓了起來,說是要殺了焚屍。那家人也著實捨不得大黃狗,可以沒得法子,只得哀求地看著關天養。
關天養摸了摸大黃狗光滑的脊背,嘆道:“你是狗,誰也不會拿你當人看待的。你的主人現在也是自顧不暇,不能帶你一起去,你若是跟著,也會跟他們添麻煩,明白麼?”
沒想到的是大黃狗嗚嗚地低鳴著,竟然流起了淚來。眾人頓時大奇!
關天養原本只是心有不忍,隨便出言安慰大黃狗幾句,再放它自個兒走的,不想它竟能聽得懂人話,深感納罕,就又道:“我也知道你捨不得他們,但這也是沒法子的事。但你若是去了別處,不定就會被人當成野狗打死了。你若能聽懂我說話,就先跟著我,待你主人安置下來後,再去尋他們。可好?”
大黃狗沒有應答,而是看著主人。
婦人泣道:“黃兒呀,我們也沒法子帶你去了,你就先跟著關老闆吧……”壯漢雖不忍,但又不想對一隻畜牲表現得太過婆媽,抱起兩個孩子扭身走了。婦人也抹著眼淚跟了去。大黃狗追了上去,汪汪地叫著,一直將主人送到村口才折返回來,趴在關天養的腳下不動了。
正與關天養商議著如何焚燒村子的左省山和公差見狀,越發的納罕。左省山笑道:“關老闆,這狗莫非成精了?”
關天養道:“狗是通靈性的,你們可不要小看了!”
上寨村除了大黃狗以外,便只有些雞鴨和幾口豬等禽畜了,處理起來也極容易。還不到天黑,各家便騰起了熊熊的火焰,一個時辰不到,三十來家院子盡被數成白地了。
接下來的幾天裡,城西和城北所有村子的百姓盡數轉移安置。說是安置,其實是隔離。按關天養的意思,只要服過【上清化毒丹】的村民,最多隔離八天,最少四天便可。但九夏府堅持認為隔離最少半個月,若是表現有異常的,那就不定期限,甚至可以便宜行事。
關天養不是官府中人,也不是此番防控行支的負責人,自然也就不知道官府是如何安置那些被轉移的百姓。每隔三天,左省山會親自去一趟懷遠堂領【上清化毒丹】。因是關天養親自交待過的,只要數額不是太過於巨大,史玉柱都會直接給了,然後在記在賬本之上。
一個多月過去了,雖城郊各處都有報告發現了屍毒感染者,但城內一直很平靜。這也不得不歸功於防控的嚴密和關天養提供的【上清化毒丹】的功勞。
臘月初,朝廷發來旨意,齊世武以總督之職平調進京,出任兵部尚書。
經過近十天的忙活,齊世武餞別了三楚行省和九夏城的一干故舊,冒著嚴寒和大雪啟程了——因詔旨上並未要求他即刻進京赴任,所以他決定先行回江東行省的老家祭祖,過完年後,再啟程赴中京就任。
臨行前齊世武又與關天養密晤了一番,說他能調任兵部尚書是一個極佳的訊號,說明皇帝越來越信任蕭延,而蕭延在朝局的博弈上漸漸發力。
關天養對這些沒興趣,但他還是託齊世武順道帶了一些丹藥和兩件護身的法寶給蕭延——這有什麼法子?投資都到這程度了,眼看再加把勁就有了收穫,沒道理就這樣放棄的呀。
齊世武調走,新任總督未能赴任,三楚行事諸般事宜暫行由督政使葉之皓負責。
臨近年關,且屍毒並未像預想中那樣大規模擴散,關天養繃緊的心到底是鬆了下來。眼看著家家都置辦起了年貨,自己卻是孤家寡人一個——儘管柳家早把他當成一份子來對待,但他卻無法從柳大龍和柳嬸上身上感覺到家的溫暖——極不是滋味。
這日從史家赴完宴回來,見黃兒並不像往常那樣搖著尾巴在門外歡迎他的歸來,而是虎視眈眈地蹲在牆角,滿眼的兇光,嘴裡不時發出低沉的吠鳴聲,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