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便是世事無常了。人吶,任你再了不起,本事再通天那樣怎樣?就好比大江之上的一葉孤舟,駕馭的本事再高又怎樣?也得隨波逐波,就著水流的性子來,要不然一個浪頭過來,那就是船覆人亡了……”霎時間,心底禁不住湧起一股子沒由來的悲涼。
這般子悲涼有種足夠消沉意志的威力,頃刻之間便佔據了整個身心,令他覺得過往的經歷和即將面臨的一切都是那麼的沉重,還不如就此放下一切,逍逍遙遙地活呢?
修復九星元陽鎖的材料就擺在面前的長案上,關天養卻覺得它們如一座座的大山,沉重地壓在眼皮子和脊背之上,教他睜不開眼,直不起腰,癱在椅子裡,懶懶地呼吸著,再也不想什麼法寶強化的事,再也不想龍鱗和通天鑑的事,甚至連杜若都不願去想了,只願就這樣平平靜靜地到天慌地老,甚至就此毫無知覺地死了最好……
世上的事緣何沉重如斯呢?
“如果還有下輩子,我可是真不想再做人了。人,真的活得太累,太太太累了……”
整整一個上午,關天養都是在昏昏噩噩中渡過的,什麼事都沒有做。
午後,烏雲被風吹散了,太陽露出了燦爛的笑面,灑下了潑辣辣的光芒。
晴朗的天氣總能教人心情開朗,神思舒暢。
麻雀在窗外的菩提樹上嬉鬧,嘰嘰喳喳,好不熱鬧。
輕快、活潑、躁動的韻律漸漸喚醒了關天養偃息的活力,他睜開眼,怔怔地看著這群精靈一般的小東西,心下不知不覺地就溫暖了起來。
活著的意義在於什麼?
“在於勇敢地面對!”關天養回答了自己提出來的這個問題後,頓時感覺所有的力量都回來了。猛地直起腰身,從椅子站了起來,大步走到窗前。
鳥兒們並沒有因為它的到來而四散驚飛,甚至還有幾隻好奇地打量著他,彷彿在問:你是誰?
外面的世界天寬地闊,縱是已入深秋,隨處可見的金黃和清冷的空氣透著深重的肅殺,可關天養還是從中感覺到勃勃的生機。
“若是連活下去的勇氣和信心都沒有了,又何必要活呢?”關天養猛地搓了一把臉,越發的感到精神振奮,渾身充滿了用不完的活力。“就算是不為大慈悲寺,誰也不為,只為我自己,也該把眼下的任務好好地完成了。再說,做人總得有始有終不是?”
日頭曾漸西移,陽光正巧從窗中灑了下來,曬在身上,暖洋洋的。
關天養美美地伸了個懶腰,望了一眼橙藍的天幕,暗說:“天氣不錯,若是手邊沒事,倒是該好好地遊玩一番……”長長地舒了口氣後,回身看著擺得滿桌子的符籙和各類材料,腦子裡便開始盤算如何才能儘快完成九星元陽鎖的修復了。
【三百一十一、慈悲濟世】
接下來的五天裡,魔氣再不曾來騷擾,大慈悲寺恢復了過往的祥和與安寧。而關天養的全副心神都用在了九星元陽鎖的修復上,哪裡管得了外面是天塌,還是地塌?
以他如今的修為,強化聖器尚有些勉強,但修復卻已不是難事,更何況是照著原樣修復,並不需要他做出任何的創新呢?若不是重要的材料都缺著,他已然將符籙和法陣都修復完畢,接下來就等著部署封印了。
說起封印的部署,關天養就忍不住一陣頭疼。雖說他本就打算撇開軒轅靜單幹,可當真真動起手來時才發現自己這個半路出家的貨到底不如專職的封印師,即便有萬寶爐這個無所不知的後臺也一樣,效率委實慢得讓他難以忍受。畢竟封印與法寶強化全然不同,想像是一回事,親手部署起來卻又是另一回事——太多的意料之化的變化著實教他疲於應付。
盤算著鬼魔隨時都有可能再度來襲,關天養就對萬寶爐說:“真到了危急關頭,就只有靠你了!”
萬寶爐嚯的一聲笑了起來,“我倒是無所謂,你就不怕把命都丟了麼?”
關天養確實擔心,不過那也沒辦法,事情都做到這一步了,不可能因為沒有專職的封印師輔助而丟下不管吧?可他到底是肉體凡胎,實力雖說已臻微字境,可與萬寶爐還是有著天淵之別。以他的身體強度,萬難承受萬寶爐那強大的意志,到時說不定事情辦不成,還有可能落得一個肉體崩潰,神魂俱滅的下場。這其中的兇險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事到臨頭,也顧不得那許多了。若真不幸身死,只有怪自己命不好。但他還是堅信,以萬寶爐的實力,定能拿捏好火候,不但能夠把事情辦成了,還不會教他有絲毫的損傷。心下雖這樣想,但嘴上卻說:“那也沒法子。反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