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見之明,救了人家一回,要不然你這條命想撿也撿不回來了!”
陳朔嘿嘿地笑道:“你以為我救那道士是見義勇為,行俠仗義麼?”
關天養瞪大眼睛看著他,道:“難不成……”
陳朔道:“對了。當時我在洞裡轉悠了一大圈,雖然沒找到出路,但對地形多少有幾分瞭解。正巧遇見那幾個道士失陷,當時我就想:我先出手幫他們,等回頭發現我偷學了【玄天真經】,就拉不下臉來狠手對我不是?所以我才捨得把劍借給人家。這叫未雨綢繆,謀萬世之局!”說著,得意得哈哈笑了起來,卻又牽動了才癒合的傷口,捂著肚子叫疼。
關天養道:“你小子,他們要是知道自己被算計,不拔了你的皮才怪。”
“你不說,我不說,外面那位不說,還有誰知道?”
關天養瞟了一眼坐在梧桐樹下的楚庸,道:“這回能把命撿回來,那是咱們運氣好。總之不管鬧得多兇,哪怕靈泉山遍地都是寶,咱們也不能再去摻合了……”想到惡蛟的可怖,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陳朔道:“說實話,我還真不死心。不是說異寶乃有緣者得之麼?憑什麼我就不是那個有緣者呢?”
關天養差點忍不住給他一拳,道:“睡你的覺,做你的夢吧……”
陳朔望著屋頂,嘆了一聲,也不知道在感慨什麼,眼神顯得既振奮又悠遠。
關天養問道:“晚上想吃什麼?我讓四丫給你弄!”
“隨……那個,我想喝奎元閣的【太白醉】,再配上兩隻烤雞,行嗎?”
“沒門!”關天養道:“傷口才好就想喝酒吃肉,你是嫌命太長了麼?”
“那就隨便了……”
四丫忙得是腳不沾地,看樣子根本沒功夫弄飯。關天養自己雖然會做,但卻沒有做的心思。在楚庸對面坐了下來,見他閉目養神,就忍不住想捉弄他一下。可想到楚庸這人既不好相處,又不好對付,搞不好作弄他不成,反把自己給圈了進去,心下頓時索然。
寒風一陣緊似一陣的吹著,樹上的最後幾片枯葉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掉落了,只剩下光禿禿的樹枝,顯得極沒意趣。喜鵲們大約也受了驚嚇,不知躲到哪裡去了,一天也不見鳴叫。
天空烏沉沉的,好似要下雪的前兆。
不知怎麼的,關天養心下陡然湧起一股子強烈的孤獨感來。
儘管眼下的關帝廟幾乎是九夏城最為喧鬧的所在,他還是覺得自己彷彿被遺棄在了最冰涼、最荒寂的角落,沒有依靠,沒有溫暖,沒有光亮。寂寞、苦澀和傷楚將整個身心填得滿滿的,撐得他似乎快要發狂了。心裡呼喊著、渴望著,想找一個人來傾訴,可她卻已經遠在天涯……
望著東邊的天空,關天養暗暗喊道:“杜姑娘,你到哪了?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你嗎?早知道離別這般的難受,我就不該放你走……”
傷痛與酸楚不斷地在心底發酵,慢慢地沉變成一陣陣的劇痛,它猛烈的抽搐著,撕裂著,彷彿要將整個人、整個靈魂都撕成碎片似的。
想哭,又不敢!
想大喊,卻又沒有力量!
想驅走,又不知從何著手!
這就是相思嗎?
沒有它的時候,覺得它如是天上的浮雲,既遙遠又淡不可尋。
當被它所淹沒的時候,才發現它的威力如此的強大,沒有什麼能夠抵擋得了。
閉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氣,儘管地讓澎湃的心情漸漸平靜下來……
“感覺很痛苦,是嗎?”
聽著楚庸的聲音,關天養一震,折磨著他的濃烈痛苦漸漸淡了些許。睜開眼睛,故作譏屑地看著他,道:“你說什麼?”他覺得自己應該掩飾得很好,楚庸若沒有用上能讀懂人心思的法術,是斷斷看不出來他在想什麼的。
楚庸輕哼了一聲,又閉上了眼,繼續與他的劍魂神思馳遊了。
關天養站起身來,見天色漸漸越來越暗,就道:“我想出去走走,你要不要去?”
楚庸嗯了一聲,站起了身來。
打從十年前的那場瘟疫後,也不知道誰說的關帝廟一帶風水不好,居民怕受到影響,就陸陸續續搬走了,原本熱鬧的關廟大街片區就日漸冷清了下來,連野狗野貓都難得見到一隻。到如今,附近的幾條街除了關天養和四丫外,就只還住著三五戶無力搬走的人家,過著極其拮据的日子,苦熬著等死罷了。
或許這場不期而至的災難將會給關帝廟帶來轉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