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說話就不痛了。要不我唱歌給你聽吧……豆子山,打瓦鼓,陽平山下白雨。下白雨娶龍女,織得絹二丈五,一半是哥哥,一半是妹妹……”
四丫的歌聲清脆悠揚,宛若黃鶯出谷,極是動聽。關天養雖不是第一次聽到,但每一次心下都有一種說不出的感動,不知不覺就會悠然忘神。事後回想起來,總禁不住暗暗感嘆:“天下還有比這更動聽的歌聲麼?”
在四丫唱到第三遍時,關天養才回過神來,只覺得心下暖暖的,說不出的溫馨又滿足,早將滿心的傷楚拋到了九霄雲外,揭開被子道:“我沒事,你忙你的去吧!”四丫本也急得哭了,見他說沒事,不由又嘻嘻地笑了開來。滿臉的淚痕,如花笑靨,看得關天養竟呆住了。
打從白螺湖回來,關天養就發現自己手心裡有道紅色的印記,恍然看上去似牛頭,卻又和香爐有幾分相似,按著不疼不癢,卻就是不消散。起初他以為是那道從天而降的金光傷的,可時間大半個月都過去了,印記還是沒有消散的跡象,他這才犯了嘀咕,不免擔心這印記會不會成為一個潛藏的禍害。現在腿斷了,動彈不得,又無事可做,便對著印記胡思亂想起來。
也不知怎麼回事,看著看著就覺得很困,忽忽然就睡了過去,然後就做起了夢來。
在夢裡,他到了一個從未去過卻又感覺無比熟悉的地方。那裡寧靜恬寂,景物明秀優美,既似想像中的仙境,又似夢想中最完美的歸宿,令人沉醉得難以自拔。
怎麼會有這麼好的地方?
一股莫名的感動從心底湧起來,眼眶一酸,熱淚不由自主地掉了下來。
若能一輩子生活在這裡該多好?
正悲傷之際,物換景移,前方山麗之巔赫然出現一座削立千仞的黑色高塔,氣勢蒼渾而古樸,好似一把亙古以來就屹立於此的破天巨劍,傲視蒼穹,睥睨三界。
在它的面前,一切都變得渺小,一切都變得微不足道。
那氣勢好似源自九霄的神雷,幾乎將關天養的靈魂擊得粉碎。
通天法力、長生不死、成仙成神……在它面前全成了笑話,此時此刻,關天養甚至恨不能立刻死了,將身體、靈魂與它融為一體,永生永世都不分離。唯只有這樣,才能彰顯出他活著的全部意義。
夢到這裡就戛然而止!
望著窗外的陰雨,關天養依舊無法控制身體的戰慄,氣短心跳,說不出是激動還是恐懼。
【十九、養傷】
【第二更如期奉到!請大家指點!再請點收藏呀,票票呀神馬的!】
下午,陳朔也趕來探望,敲著桌子說要把打黑棍的傢伙找出來廢了。
關天養道:“連我都記不起是誰幹的,你怎麼找?”
陳朔道:“叫上一票弟兄,挨家挨戶地問,我就不信找不到線索!”
關天養道:“省省吧,你自己都還沒好呢……”見陳朔的義憤確實出於真心,愧疚之情更盛,問:“頭還痛麼?”
陳朔捂著臉頰道:“牙疼……”噝地吸了口冷氣。
關天養道:“那個,真的對不起,當時我,我,唉……”此時想來,道歉什麼的都有些多餘了。
陳朔嘿嘿地笑道:“我也不該在你面前渾充老子。還記得那年在城南碼頭上麼?那個狗曰的監工就因為一句老子,被你一拳打成了殘廢。嘿嘿,那時候你還十歲不到呢。當時你還說,誰要是敢充你老子,你就要誰的命!小白該沒有忘了那天的情形吧?”
蘇少白點頭道:“那還不是第一次。走馬街的吳官保你見過吧?他那兩顆門牙為什麼鑲成金的你肯定不知道。”
陳朔看著關天養道:“不會也是被他打的吧?”
蘇少白道:“怎麼不是?那年這小子才七歲,討飯討到吳府上。吳官保不給也就罷了,還把養的大獵狗放出來咬人,嘴上還左一句老子,右一句老子的作賤人。這小子當場就氣瘋了,一拳將小牛犢般壯實的獵狗給打死了不說,還連帶賞了吳官保一拳。幸得吳家的門框牢實,擋了一擋,這才只掉了兩顆門牙,要不然連命怕是都沒了!”
陳朔恍然大悟,道:“難怪吳官保每回看著天養就像見著貓的老鼠,嚇得不成模樣,原來還有這麼一回事。”又道:“昨天的事說來也是我不對在先,你也甭跟我覺得過意不去,反正我就是嘴賤,挨一頓也是活該受教訓!”
蘇少白道:“我看你不單是嘴賤,連皮也賤!”
大家都轟然笑了起來,所有的不快和隔閡也煙消雲散了。
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