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尊何等人也?如何看不出照這樣下去自己非但是討不到半分便宜,甚至還有可能把命也喪在杜友逢手裡,也更加堅定了開溜的決心。見杜友逢掐指默算,心下不由一跳,暗叫一聲糟糕,念起咒語,就要將萬鬼幡收將回來。
不想他快,杜友逢更快。
只見杜友逢望天一指,一道青色光華好似流星般從指尖飛而出,直射向了高空。
砰的一聲,好像引爆了一枚旗花火炮,炸得漫天都是青映映的光華,煞是絢麗耀眼。
聖尊慘叫一聲,“姓杜的,我跟你沒完……”話聲才落,嘴裡就響起了一連串古怪的咒語。杜友逢叫了一聲:“不好!”就衝回到關天養和慎明身邊,拉著他們縱身飛了起來。
青光破了萬鬼幡,霎時間陽光重回大地,黑霧和陰風盡去,惡鬼陰魂也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關天養舉目望去,只見一張黑色的旗幡破布般隨風飄落了下來,心下卻很是好奇,想看看聖尊的萬鬼幡到底是怎樣煉製而成的。
杜友逢剛拉著他們縱身飛上半空,地上就燃起了熊熊的黑色火焰。這火焰也怪異得很,非但讓人感覺不到半分的灼熱,反而烤得人渾身發寒。
關天養卻沒有認出來這黑色火焰叫地獄火,專燒三魂七魄,若不是杜友逢見機得快,將他們拉了起來,怕是已出了事故。
杜友逢護著了關天養和慎明,關卿雲嬌叱一聲,祭起三陽一煞劍,朝著聖尊攻了上去。
砰的一聲,聖尊的身影被三陽一煞劍刺中,炸裂了開來,燒成了一堆飛灰。熊熊的地獄之火也漸漸為之熄滅。
關卿雲飛身過去看了地上的灰燼,恨恨地哼了一聲,“師叔,那妖人跑了……”
杜友逢道:“他根本就不曾打算與我們硬拼。要不然以他的修為,五梁山一帶怕是都得被地獄火焚盡!”
關卿雲運起天目,卻是看不到聖尊的蹤跡,心下盡是不解,“怎麼連動靜都沒有就跑了?”
杜友逢落下身來,拈起一撮灰燼細看了看,“他是先發動了地獄火,然後再祭起了替身木偶,趁著我們躲避之際逃掉的。應對的這般從容,看來是早有準備!”
關天養聽說聖尊跑了,哪裡還呆得住?“那咱們快去救人!”搶先就往洞裡衝去。
卻不想杜友逢叫道:“別去!”探手一抓,生生將他給拽了回來。關天養正要問怎麼回事,就聽得一陣轟轟隆隆的悶響從地底傳來,所站之處也晃動了起來,頃時之間就教人站立不穩了。
杜友逢何等迅速,將他和慎明挾在腋下,縱身飛上半空。關天養扭頭下看,見五梁山搖晃不止,煙塵瀰漫,鳥雀驚飛,走獸倉皇,片刻功夫,三百餘丈高的山峰竟然塌了一截下去。
杜友逢搖頭嘆道:“這妖人,可真夠狠毒的!”
關天養突然想哭了。
他不為五梁山毀了,而為救不出駱王氏和她的寶兒。
【一百九十四、東行】
那夜初遇駱王氏,見她拼死也要護著自己的兒子,那份勇敢,那份堅定,那份溫柔和慈愛,徹底將他的心融化了。漸漸的,他心裡那個模糊的形象漸漸清晰起來,那就是從來不曾見過面的母親的形象,不知不覺間,那個想像了十五年的形象就與駱王氏重合了。
之所以不計較回報地搭救駱王氏,也不是他心地良善,而是不想讓那一份母愛就此成為絕響。他覺得,駱王氏該比這世上絕大多數人都有資格活得更好。
那天聖尊安排他進那間密室接受挑戰,雖然時至今日他也不曾想透聖尊要挑戰他的什麼,在他看到駱王氏也被聖尊抓了來煉成了屍人後,那份美好的念想瞬即破碎,就好比他的母親遭到這般對待,當即就瘋狂了。
原本指望著杜友逢來了就能殺了聖尊,救出駱王氏,卻沒想到聖尊沒能殺死,駱王氏也埋在了五梁山中,這教他情何以堪?
關卿雲見他眼眶突地紅了,關切地問:“怎麼了?是因為沒能殺了那妖人而難過麼?”
關天養搖頭,慘然道:“不是……”
“那又怎麼了?”
“沒,沒什麼!”關天養並不是一個開朗的人,他又如何肯敞開心扉,說出心底最隱秘的痛苦呢?只是強忍著淚水,搖頭說沒什麼。
杜友逢看著眼前的慘景,好半晌才搖頭感慨,“這妖人法力不淺,若不是先捱了你兩下破妖弩,我還得有一番苦戰。看這架式,他分明不止這一個巢穴。也不知接下來又會去禍害哪裡!”言下很是憂忡,並深為自己沒能翦除聖尊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