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太的手掌,而是一個可令她安心的憑依。
美人兒的手冰寒似雪。
上官婉兒瞧著高力士和小敏兒避往內堂,輕輕道:“坐在婉兒身邊,坐近一點。”
符太摸不著頭腦的先把旁邊椅子移近她,方坐入去,大才女仍不放開纖手。坐下時,方發覺自己反握著她,而本冷冰冰的玉掌,在他獨異氣血的供焙下,變得溫熱。
上官婉兒湊近他,櫻唇淺吐的道:“他為何來西京?”
符太一聽便曉得美人兒口中的“他”指的為誰,因這幾天給妲瑪逼得不知有多慘。勿被以前妲瑪清冷自持,似不將任何事放在芳心內的篤定模樣令人誤會,每當涉及五采石,她比任何人更情緒化,欠缺耐性。又或許是因信任他這個“醜神醫”,不自覺地視他為情郎。唉!此一可能性微乎其微,自己想過頭了。
心中大喜,表面不露聲色,但反應的話仍出賣了他,詞不達意地道:“他是怎麼來的?”
上官婉兒心事重重,並未覺察到他的語無倫次,纖美的手抓緊他,還拉著他的手,放到修長的玉腿上,螓首枕著他的肩頭,嘆息道:“太醫大人的手很灼熱,能令人心安。”
符太的掌背壓著處,柔軟而充盈彈性,那種非蓄意的誘惑,以他的鐵石心腸,亦告吃不消,很願意說些可安慰她的話,卻是不知該從何說起。
上官婉兒乃現今大唐皇朝當時得令的人物,其得寵不在安樂,武三思等人之下,又被韋后引為心腹,為韋后獻計,權勢與日倶增。然而,她看似無可動搖的權位,卻建立在一推便倒的基礎上,這個罩門死穴,就是大混蛋。
大混蛋不可能以本身的身份到西京,唯一可藉者是“範輕舟”,遂成上官婉兒的空前大危機。一旦“範輕舟”被揭穿真正身份,上官婉兒犯的將是欺君的死罪,且株連王昱。
牽一髮,動全身。
他的“醜神醫”,頗有機會成被殃及的池魚。
難怪她的手這麼冷冰冰的。
大才女的聲音在他耳邊呢喃道:“他是坐竹花幫的船到西京來,竟有北幫的人為他打點,載來三船罕有貴重的香料,並以竹花幫和黃河幫在西市共同擁有的四間鋪王為根據地,準備大展拳腳,經營香料業。”
本因嗅吸著才女的髮香,體香,神智模糊的符太驀然驚醒,驚訝至合不攏嘴的道:“香料?”
上官婉兒幽幽道:“人家已見怪不怪,他的行事作風,從來出人意表,否則就沒有你這個太醫大人了,他亦不管會否害苦人家。若人家今晚睡不著,太醫大人要來陪婉兒。”
此時的符太因可以向妲瑪交代,喜翻了心,雖然好訊息來自大才女,顯得自己辦事不力,又或高小子未如想象般訊息靈通,更是因自己從未告訴過他“範輕舟”是大混蛋扮的,令高力士很難從成名久矣的老範,聯想到龍鷹。什麼都好,不得不認窩囊。正因變得樂觀,對大才女的調侃毫不在意,認定她是“恨屋及烏”,在氣頭上一併將他拖進範輕舟掀起的西京風雨去。笑嘻嘻的道:“鄙人現在是負毒之軀,生人勿近,大家說笑哩!何況有那傢伙窺伺一旁,和大家偷情,怎都有點那個吧!對嗎?嘿!隔行如隔山,怎到他沾手?是做個幌子吧!”
上官婉兒輕描淡寫的道:“範爺甫上岸,立即直踩延平門獄,把有‘香怪’之稱者的魯丹釋放出來。他不是賣原料,而是制香,與皇甫長雄的香安莊爭一日之長短,登時觸動西京所有利益集團,認定我們的範爺來此爭地盤,擴充套件勢力。”
符太愕然道:“那為何北幫的人肯助他一臂之力?竹花幫與北幫不是死敵嗎?”上官婉兒道:“人家又不是範爺肚內的蛔蟲,怎曉得呢?找太醫大人,正要求個清楚明白。”
符太人在這裡,心早飛到妲瑪處去,好看她興奮雀躍的模樣。苦笑道:“大家剛才說的,鄙人尚是首次耳聞,大家找錯人哩!”
上官婉兒道:“難道直接去找範爺?太醫大人擺明在敷衍婉兒。”
說畢坐直嬌軀,嘟長嘴兒,可是俘擄了符太的手,按在大腿上的親暱之舉,卻沒絲毫釋放之意,那個感覺,迷人至極。
旋又嫣然淺笑,橫他一眼道:“人家是來求太醫大人嘛!要問?由你去問呵!今夜三更前,若收不到你的訊息,休怪婉兒大鬧興慶宮,找你算賬。”
接著把他的手提起,按在冰雪般玉白清透的香頰處,意亂神迷的道:“太醫大人的手特別能醫心病呵!”
符太頭痛的道:“那豈非須半夜三更的,到大家的閨房在枕旁稟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