緒卻似一條繃緊的弓弦,憑此修養上的差異,看出禿頂大漢比花魯高上二、三籌,他曾和花魯交過手,知他任何一方面,堪列高手之林,憑此比較觀之,禿頂大漢的武功該接近自己的級數。
龍鷹微聳肩胛,表示對沒人聽過他的名號並不介意,實則欲蓋彌彰,耿耿於懷。這種微細的反應,恰是紆緩劍拔弩張的良方,建立互動。欣然道:“與小弟約定在此見面者,諸位當曾耳聞,他就是曾當過吐蕃大論的欽沒晨日欽沒當家。”
花魯和禿頂大漢聽得你眼望我眼,其他人莫不現出驚異之色。
龍鷹搬出欽沒晨日作試金石,投石問路的從各人的反應,測試自己的憑空想像有多準。就是欽沒雖知會花魯到邊城驛來,著他留意往來商旅,卻沒告訴花魯為何而來。另一方面,花魯並沒將欽沒的即將來驛透露予吐谷渾人的一方。
現在看兩方的反應,龍鷹曉得自己猜對了,且頗有可能,是欽沒在飛鴿傳書內,指明勿要通知吐谷渾人,至乎花魯自己的手下。欽沒是避難,行動愈少人知道愈好。
禿頂大漢雙目現出詢問的神色。
花魯等於被龍鷹揭瘡疤,殺個手足無措,認不是,否認更不是,最弊是連他也弄不清楚龍鷹的話是真是假。如果這個自稱“範輕舟”者確是應欽沒的邀約來驛,便是“大水沖倒龍王廟”,自家人打自家人。
畢竟是老江湖,花魯向禿頂大漢打個稍後說的眼色,轉向龍鷹道:“大論之名,當然聽過,然而大論和範兄各據一方,怎可能拉上關係?”
他的話變得客氣了,皆因怕龍鷹的胡謅為事實,遂在說話上留有餘地。但言下之意,就是範輕舟憑什麼資格來和欽沒談買賣。
龍鷹微笑道:“小弟與大論素未謀面,幸好小弟的一個重要夥伴,與大論關係密切,正是由他提出小弟和大論該在這裡見個面,由他穿針引線促成此會。”
花魯愕然道:“範兄的夥伴是誰?”
龍鷹心中好笑,現出的表情則是肅然起敬之色,一字一字、有條不紊的徐徐道:“我這個夥伴在中土乃名震一方的北幫之主,與小弟齊名。我是大江範輕舟,他是黃河田上淵,我和他共營私鹽買賣,去年合作做了宗史無前例的大買賣,將大批私鹽從嶺南偷出來,在短短數月以我旗下的貨船,迅速運往中土北疆,由老田負責散貨,聽他說很大部分走的正是邊城驛這條路線。”
龍鷹說的,是合理的胡謅,因確有此事,不到花魯不信,巧妙處,乃禿頂大漢亦為參與者,更沒有不相信大江範輕舟的理由,沒有懷疑的基礎。
不用說明,範輕舟到邊城驛見欽沒,談的自然是私鹽,否則有啥好談的,例如在中土的東南方,多開闢一條走私鹽的路線,讓嶺南的私鹽,可經大江的水運送往青海去,省時省力。
當他指名道姓祭出田上淵的大名,人人動容,使龍鷹曉得田上淵該如先前所料的,參與高原和西域的私鹽買賣。
田上淵怎都要透露部分情況予欽沒,而欽沒多少也須讓花魯明白田上淵在中土的發展,俾能互相配合。正是這種知一半、不知一半的情況,大利龍鷹混水摸魚。
禿頂大漢不慍不火的道:“本人竹見住,乃大飯堂的總管,有一事不明,請範兄指點。”
龍鷹心忖來了,道:“總管賜教。”
竹見住輕描淡寫的道:“從範兄所描述的,範兄理該為富可敵國之人,為何據人所說,範兄和從人須憑街頭賣唱,賺得半錠金子,後來又以兌換此金,方能支付入門費。”
龍鷹在西京打滾多時,何種詰難未遇上過,且世事無奇不有,可任他天馬行空的去砌詞應付,在眾人灼灼目光注視下,乾咳一聲,道:“別人囊空如洗,或許是遇上賊劫;小弟遇上的,卻是兵劫。到大河與田當家商量後,於來此途上,遇上突厥大軍入侵朔方,連忙殺出重圍,匆忙下所有行囊全丟失了。他奶奶的,從未試過這麼狼狽。”
竹見住愕然道:“狼軍入侵大唐?”
往花魯瞧去。
花魯神情尷尬的道:“尚未收到這方面的訊息。”
花魯殺龍鷹的行動,給龍鷹徹底破壞,還被他反客為主,牽著鼻子走。
竹見住又朝龍鷹瞧來,他對這方面的關心,遠在龍鷹的不速客之上。吐谷渾人處於吐蕃和大唐的夾縫裡,任何一方的變化,均直接影響他們的復國大業。
如大唐被狼軍長驅直進,中土大亂,吐蕃不趁機犯邊、掠奪土地才怪。在這樣的情況下,邊城驛肯定不保,竹見住和族人辛苦建立起來的一點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