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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部分

有狼寨於西崖隔河呼應的形勢言之。而狼寨即使沒有三座河寨,本身仍能憑地勢上居高的優越,前有大河之險,固似金湯。

隔遠望去,此時的狼寨仍然燈火通明,任何人若接近狼寨,定成其箭靶。於寨上滾下檑木,任你千軍萬馬,只餘捱撞的份兒。更不要說狼寨可能擁有投石機。石彈儘管擊不中敵人,然而從斜坡滾下來,直滾進大河去,其殺傷力可想而知。

河套平原的河段,自南而北,在狼山前分流,一北一南的折向東行,至抵達呂梁山,是大河相對平緩的水程,處處均可以木筏安渡遙闊的河流,但都及不上狼寨面對的河段,河面雖更開闊,水流卻緩和多了,兼且狼山和陰山間,有往來南北的捷道,狼寨正是扼守此咽喉地帶的要塞。

狼寨內有祭壇,成了狼軍的聖地,如被攻陷,祭壇等於落入龍鷹手上,精神和士氣上的打擊,不容小覷。

以這些條件作比較,奇襲河寨似乎輕易多了,絕對可以一試,但在領教過莫哥昨晚的老謀深算、無有遺漏的應對之術,攻打河寨只會再一次踩進敵人的陷講佈局去。

餘下的兩座河寨,四通八達,他們根本沒可能有可乘之隙。唯一能隱藏的,是逆河潛近,然而那亦正是敵人全神監察的高危區。河套區大河的水並不黃濁,那是折往南流經黃土高原的事,在敵人全神貫注下,水內任何異動,均難瞞過對方。

只要河寨留下一半或三分之一的兵力,便有足夠反擊的實力。

在所有想法外,龍鷹還有個關鍵性的考慮。

經昨夜之役,他是有點給莫哥打怕了,其他兄弟亦必有同感。若默啜來時,河陣仍被莫哥壓至動彈不得,他們則無家可歸,東竄西逃,莫哥等於立下大功,必得默啜讚賞。如默啜將指揮交託莫哥,以他靈活的排程,加上金狼軍在他的領導下如臂使指,他們極可能輸掉這場大唐和突厥的總決戰,也將大唐的天下賠進去。

可是,如能攻下狼寨,奪得祭壇,默啜不將莫哥處決,已是莫哥天大的幸運,遑論讓他指揮作戰。

所以,決定成敗的關鍵,就在眼前。

八人泅水渡河,登陸北岸。

他們迅速離開河岸,朝陰山走,來到一處山內高地,可窺見三座河寨在處的大截河道。

最遠的一座,幾被烈火夷為平地,仍在冒煙。中寨大致完整,火早救熄,面河的寨牆塌了十多廿丈一截,成績超乎眾人期待,可見龍鷹“魔焰”的厲害,能以倍數增添雷火箭的威力。最接近的東寨夷然無損,與中寨同樣的活動頻繁,這個可從火炬光移動,掌握端倪。

不住有排筏離開兩寨的後方,逆流緩上,逸離他們的視野。

離天明僅餘半個時辰,現時即使他們回到河原,再全力賓士,又假設順風順水,仍不可能在日出前返回河陣。

號角從狼寨的方向,間歇地傳來,令後套西北角的河原區,戰雲籠罩。

眾人仍弄不清楚龍鷹攻狼寨的大計,事實上龍鷹心裡也沒譜兒。

龍鷹道:“前方半里這邊岸一個高崗上,設有敵人哨兵,我們只能繞過靠岸的一列山脈,從其另一邊覓路往西。”

符太道:“何不奇襲對方的哨站?”

龍鷹道:“現在我們有弓無箭,武器只得輕便的馬刀,而即使成功在不驚動其他敵人下,拔掉敵哨,由此到狼山,處處崗哨,一旦露出行藏,只有掉頭走一途,所花的氣力,立即報銷,並不明智。”

博真道:“可是陰山是深山巨嶺,黑夜入山,最易迷路,尚要攀高落低,恐怕走兩天兩夜仍未能抵陰山的西端。陰山外還有狼山,都不好走路。”

他說出眾人心裡的疑惑。

不論他們對龍鷹如何信心十足,此刻亦為不能改移的現實動搖。猶如在一個無窗無門密封的石室內,你告訴他們有個出口,他們該相信自己的眼睛,還是你的虛言?

龍鷹深心處湧上一陣說不出來的奇異感覺,隱隱裡,他曉得若元神般虛無縹緲的魔種,向他傳來訊息,使他曉得走對了路。

龍鷹道:“小弟此招是‘仙人指路’的變招,叫‘魔種帶路’。”

博真一呆道:“你不就是魔種嗎?”

龍鷹道:“精確點說,小弟只是魔種於魔界和人界間的連線者,隔界如隔山,我必須讓魔種出來主事,方能解決眼前路不通行的大難題。雖然沒時間詳細解釋,但肯定有這麼的一條不為人知的秘徑,可使我們神不知、鬼不覺的偷往狼寨後的崖壁,當日魔種就是這般的弄小弟到那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