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爺為我美言幾句,來深會非常感激。”
龍鷹的腦筋一時轉不過來,愕然道:“副統領?”夜來深現出古怪神色,訝道:“範爺竟不知此事。”
頓一頓,續道:“今早皇上頒聖諭,正式任命乾舜為右羽林軍副統領,原來範爺未聞此事。”
龍鷹心呼僥倖,原來宗楚客在懷疑乾舜的委任,他“範輕舟”有份在背後出力。
今次錯有錯著,反釋去宗楚客對他在此事上的疑惑。
夜來深和隨人在西市門外和龍鷹分手,態度友善客氣,還著他放心七色館,他將加以照拂。
分頭離開後,龍鷹徑自入館。
久別重聚,龍鷹掀起全館熱潮,見回共度建館初時諸般困難、喜樂同當的兄弟們,自有說不完的話題。
令龍鷹放心的,是香怪魯丹神采勝昔,容光煥發,沒有預期中因清韻而來的沮喪失落,一副安於現狀的神氣。
好不容易找到個機會,不著痕跡的和香怪到一旁說話,其他兄弟還以為他問的是有關業務上的問題。
龍鷹向香怪坦白說出到秦淮樓的遭遇,問他道:“聽清韻說,近來你再沒到秦淮樓去,她想見你,要到這裡來選購香料,始有見到她魯大哥的機會。”
香怪以過來人的神態語調道:“我逛青樓弄至妻離子散,現在得以東山再起,豈可重蹈覆轍。幾花盡家財後,我學懂了個道理,就是在青樓追求的,只可以是剎那歡娛,若以為可天長地久,等於自尋末路。”
龍鷹讚道:“魯大哥非常清醒,但我還以為清韻比較特別。”
香怪道:“不論如何特別,始終是風塵女子,異乎良家婦女。不過!範爺贊錯了我,之所以不去找清韻,皆因本身有新的變化。”
龍鷹奇道:“是怎樣的變化?”
香怪難掩喜色,壓低聲音道:“我的兩個妾侍偕子回來,與我重聚。”
龍鷹大喜祝賀。
香怪嘆道:“原來當年她們見我發了瘋般沉迷酒色,雖然不忍,仍不得不離開我,與其讓我散盡家財,不如由她們拿去生活。當時我真的不長進。”
接著雙目放光,道:“她們到了咸陽,一直留意我的訊息,到曉得我在西京重振聲威,偕子回來與我重聚,上天實待我香怪不薄,更拜範爺恩賜。在這樣的情況下,任清韻對我的吸引力有多大,不懂忘掉她就是蠢材。”
龍鷹放下心事,再和各兄弟天南地北胡扯一番後,告別離開。
第七章 媚後邪帝
龍鷹回家般來到無瑕的臨時香居。
無瑕並沒如約定的,在居所內準備今夜招呼他的家常便飯,弄幾味小菜。可以是因忙於別事,可以是以為他不會來,更可以是還有足夠的時間,尚未回來。
無瑕少有約會他,以少為貴,龍鷹因而記牢心頭。
多多少少,龍鷹自認中了點她的“媚毒”,沒法將她該是隨口說出來的話,聽而不聞。不過,若今晚她沒有遵守承諾,無論有多麼好的理由,將證明她落花無意,並不如自己般著緊。
龍鷹雖一時見不著美人兒,卻沒絲毫失落,樂得脫掉靴子,就那麼躺到無瑕的榻子去,掏出《實錄》,繼續閱讀。
弄清楚政變前後發生的事,有其必要,對未來的行動,該採取的態度,大有禪益。
不讀《實錄》,如在黑暗裡摸索,不出岔子是萬幸,遑論深入思考。譬如曉得霜薔另建華宅,那作為“婢子”的無瑕,仍居於此,便很奇怪,理該將閔天女借出來的房子,歸還天女,除非霜薔向天女買下這個物業。
天女若出讓物業,該與財政無關,但如果賣物業的是獨孤家,便另一回事。
高門大族財力拮据毫不稀奇,皆因女帝在政策和任官各方面,對世族的打壓絕不留情。別的不說,將都城從長安遷往洛陽,已令關中世族在關內擁有的物業,大幅貶值。
獨孤善明舍入仕,改從商,是環境逼成下的必要之舉。然而獨孤善明遇害,家當為皇甫長雄巧取豪奪,獨孤家因而出現財困,並不稀奇。
現在大唐首都遷返長安,水漲船高下,獨孤家在關內的土地物業升價百倍,那售出部分物業解困,實屬明智之舉。
大有可能,霜喬華宅的土地,是從獨孤家買入,故此霜喬華宅落成的慶典,獨孤倩然不得不給面子,否則她豈肯公然露面?
這就是讀《實錄》的意外收穫。
翻開《實錄》,接下去的,是國宴曲終人散的情況。
也是合情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