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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部分

位置,炮製出他們與韋氏子弟天性相沖相剋的矛盾。武、韋兩族,同以“皇親國戚”的身份進駐朝廷要職,本身無德無能,權力來自李顯,僧多粥少下,互相排斥乃必然之事,令宗楚客有可乘之機,亦因而令他與韋族同一鼻孔出氣,使韋后逐漸朝他傾斜,利害一致也。

以武三思為首的武氏子弟,因與李顯成為姻親,故此女帝雖去,在洛陽仍能風光一時,但遷都長安後,來到世家大族的地頭,卻給身為世族之一的韋族比下去,兼之韋后師女帝故智,大力提拔親族,以為羽翼,令勢力不住萎縮的武氏子弟,深感威脅,垂死掙扎下,絕地反撃宗楚客,不惜與李重俊連手,更犯韋后大忌。

另一方面,宗楚客利用西京的政治形勢,以出神入化的手段,順水行舟的架空武三思,調走權力遠比他官職大的陸石夫,明升實降,又以宗晉卿代紀處訥為洛陽總管,部署完成後,天下實已牢握在宗楚客手裡。

李重俊一方,看似得到很大的甜頭,城衛一半的控制權,落入成王李千里之手,也令相王和太平等皇族當權人物,因而心安,然而純為錯覺。

不論洛陽、長安,決定皇權花落誰家的關鍵,始終在宮內而非宮外。

宮內三大軍團,一為李顯的親兵飛騎御衛,掌握在宇文破手上。嚴格來說,宇文破不屬於宗楚客或李重俊任何一方,是中立的勢力,當牽涉李顯的安危,必向李顯效死命。問題在對李重俊來說,如發動兵變,成敗系乎能否殺韋后,否則一切休提。而韋后自與李顯形影不離,想繞過李顯殺他的惡妻,是不可能的。

在這樣的情況下,宇文破變得與宗楚客宗旨相同,立場一致。

其他右羽林軍和左羽林軍集團,分掌皇城和太極宮不同範圍,各有統屬。

掌左羽林軍的代統領劉景仁,隸屬宗楚客的派系,是他的自家人;右羽林軍負責人是李多祚,由於長期任此禁軍要職,親信眾多,變成禁軍裡的山頭,以韋氏集團的威勢,到今天仍未敢對李多詐動半個指頭,可見一斑。

然李多祚自保有餘,因城衛和禁軍其餘兩大系統,均在敵對集團手上,他是孤掌難鳴,有心無力。

宗楚客聰明處,就是使本沒可能的事,變為有可能,其手段出神入化,先藉調職使李重俊的人晉升城衛掌兵權的要職,令孤掌難鳴,變為裡應外合。又看準李重俊輕率魯莽、急於求成的性格,知當李重俊感到一切努力均為徒勞,不是韋后死就是他亡的形勢下,必鋌而走險,博他孃的一鋪。

宮廷政變的成敗,就看哪一邊準備得更好,愈能攻另一邊的不備,成事的機會愈大。這方面的優勢,絕對不是在李重俊、李多祚的一方,而是在宗楚客和田上淵手上。從被龍鷹幹掉的尤西勒可知,田上淵在政治形勢尚未改變前,已派尤西勒混入駙馬爺韋捷府內做家將,由此推之,比尤西勒更厲害的“奪帥”參師襌,滲透太子集團,殆無疑問。

當太子集團一動一靜,全在宗楚客監視下,勝敗早註定了。

龍鷹憑此鳥瞰式的視野,加上被田上淵對未來充滿信心的態度啟發,因而得出此一結論。

可是,運籌帷幄的臺勒虛雲,推論竟可與他不謀而合,沒絲毫當局者迷的失誤,豈到他不心悅誠服。

同時,他也察覺到自己在無瑕前一個不自覺的大失誤,就是以自身的位置,而非是以“範輕舟”的位置,做出對事物的反應。差之毫釐,謬以千里。

例如無瑕責他將田上淵置諸腦後,以“龍鷹”來說,是理所當然。但對“範輕舟”,卻是生死攸關,不該掉以輕心。

還有,以“範輕舟”來說,武三思乃江舟隆的大靠山,使田上淵難重演過去藉官府力量敗黃河幫的手段,若這座大靠山倒下來,江舟隆和竹花幫尚有何憑恃?陸石夫被罷官的一天,就是兩幫走上滅亡之路的開始。可是“範輕舟”似根本不將無瑕的警告放在心上。

說到底,是做了這麼長一段時間的“龍鷹”後,他一時間,仍沒法完全代入“範輕舟”的角色。幸好警覺得早,為時未晚。

無瑕閃亮的明眸用神審視他,道:“範爺同意嗎?”

龍鷹道:“小可汗又怎看田上淵將兵力集中於洛陽的行動?”

無瑕沒好氣的道:“何不由範爺來告訴人家。”

她語帶諷刺,令龍鷹有點受不了,自己若再表現窩囊,徒惹她看不起自己。

此一念頭進佔腦際,另一個明悟來了。

他奶奶的,確一語成讖,中了她的媚毒,故計較她對自己的看法。換言之,“範輕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