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大頭。”
這番話無懈可擊,乃以範輕舟的立場來說,應有的大憂慮。沒朝這方向想,不合情理。
無瑕回嗔作喜,道:“範爺何時變蠢了?與其坐以待斃,何不狠博一鋪,賭命運。任由現時的情況發展下去,天下將落入宗楚客和田上淵之手,那時範爺在中土肯定無立錐之地。既然如此,何不與我們共抗田上淵?河間王將來如何,仍有一段很長的路要走,成敗難測。可是呵!田上淵之禍,已迫於眉睫哩!”
眼前的美麗說客,智慧加上媚術,確非任何男子能抗拒,管他是商紂還是楚霸王。
龍鷹思索沉吟。
無瑕又為他斟酒。
龍鷹凝望注入杯內的醇釀,皺眉道:“大姊有否誇大情況?據小弟所知,今次私通外敵的事,人證,物證倶在,田上淵跳落黃河仍洗不掉嫌疑,宗楚客則被牽連,武三思肯定拿著郭元振的奏章,在李顯和韋氏前大造文章,宗楚客能保著他的兵部尚書已不容易,田上淵則肯定吃不完兜著走。”
無瑕不悅道:“藉口!範爺剛才不是說,北幫枕重兵於洛陽?”
龍鷹自問說不過她,低聲下氣的道:“敢問大姊,西京現時是怎樣的一番光景?”
無瑕輕描淡寫的道:“奏章抵達西京,掀起狂風暴雨,田上淵漏夜逃離西京,宗楚客則兵分兩路,自己往李顯處哭訴遭郭元振誣害,另一邊由韋溫出馬,向韋后陳情,指郭元振醉翁之意不在酒,最後是要將他們韋氏一族,連根拔起。”
龍鷹道:“另一邊呢?”
無瑕淡然自若的道:“武三思破天荒第一次,與相王,太子連手,狀告李顯,指田上淵罪無可恕,宗楚客則難卸其責,請李顯立即罷免宗楚客兵部尚書之職。”龍鷹沒想過可弄得這麼僵,還間接將李隆基捲進漩渦去,糟糕透頂。
現在怎辦好呢?
(《天地明環》卷十四終)
卷十五
第一章 政治風暴
龍鷹沉聲道:“太平長公主竟沒參與其事?”
無瑕好整以暇的微笑道:“範爺倒沒喝醉。”
龍鷹苦笑道:“酒醉三分醒,如果我範輕舟喝三杯專用來招呼大姊般閨秀的水酒,就不勝酒力,以後還用在江湖上混?不過瑕大姊的四兩撥千斤,力道恰到好處。”
兩人均話裡有話。
無瑕指的,是他問在節骨眼處,問的似為太平,查實意在楊清仁,也等若臺勒虛雲對此事的態度,故說他夠清醒精明。
龍鷹則不滿她未夠坦誠,顧左右而言他。
無瑕嬌笑道:“你是不識好人心,讓人家點醒你呵!長公主是個有自己主張的人,不受任何人的影響。”
事實是龍鷹心裡同意無瑕對太平的看法,離京前與太平那趟會面,楊清仁屬陪客的角色。當然!能參與已顯示楊清仁與太平結成盟黨。
無瑕續道:“長公主並不看好李重俊這個侄兒,認為他有勇無謀、生性魯莽,始終鬥不過深沉狠辣的韋后。”
龍鷹道:“可是今次有武三思煽風點火,非是沒一拼之力。”
無瑕輕嘆道:“陸石夫調任揚州總管,雖然名義上武攸宜仍是城衛的最高指揮者,但實質的控制權,已旁落他人手上。武三思有將無兵,一旦失去韋后的支援,他的權力純看李顯對他的態度。”
龍鷹淡然道:“李顯對此事又持何態度?”
無瑕嘆道:“是可以拖多久,便拖多久。”
龍鷹窮追不捨,緊接問道:“小可汗如何看?”
無瑕輕描淡寫的道:“小可汗認為李重俊死定了,還有很多人作陪葬,武三思乃其中之一。”
龍鷹挨往椅背,頹然乏語。
小可汗畢竟是小可汗,深悉韋氏一族與宗楚客、田上淵連手的威力。
他龍鷹是在扮作參骨與田上淵密會時,從他的神態、語調,推測出田上淵壓根兒不懼郭元振指他私通外敵的狀告,且胸有成竹,從而想到田上淵早有部署密謀,準備發動繼“神龍政變”後另一場動亂,針對的正是太子李重俊。
以兵權論,現時西京大致可分作兩大集團,一為實際掌兵權的宗楚客,宇文破的飛騎御衛負責李顯的安全,可歸入他這一邊。
另一邊則為有李多祚支援的太子集團,加上由李顯一手提拔如成王李千里等手上有兵權的皇族成員,實力不可輕侮,與宗楚客分庭抗禮。
宗楚客高明之處,表現在兩方面。
首先是利用武氏子弟的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