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嘆道:“教小弟如何答宇文兄?”
宇文朔淡然自若的道:“答與否沒分別。清楚的是,關中子弟根本追不上當今天下的形勢,也不懂如何面對。”
又道:“除非有新的變化,範兄已成西京權力的新貴,暫時牢不可破,排斥範兄的諸般勢力,分裂崩頹,一時間再難組織統一的陣線,範兄是站穩了。誰想得到,不過幾天,範兄成為沒人敢惹的人物。”
龍鷹苦笑道:“宇文兄勿抬舉小弟,欲去我而後快者,也分明的和暗的勢力,到現在仍潛藏的敵人才可怕,因不曉得他們有何陰謀詭計。”
宇文朔道:“範兄自出道以來,一直處於這個情況下,故到飛馬牧場光明正大的參加盛會,獨你遭人行刺,看你現在仍是活得風風光光,知範兄的能耐。否則田上淵何用勞駕,於範兄初來甫到的第一天,以對待陶過的手段,作為見面禮。”
龍鷹啞然笑道:“宇文兄說得有趣。宇文兄對小弟的支援,小弟非常感激。”
宇文朔嘆道:“我前世該是欠了你一點什麼,今世須還。由遇上你的那一天開始,始終沒法視你為敵,又或是凝起敵意,所以藉些因由,就放你一馬。現在更是泥足深陷,成其並肩作戰之局,真不知是福是禍?”
雨愈下愈大,大樹擋雨的功用被削減,外面下大雨,樹下落小雨,兩人發、衣盡溼,卻似沒任何感覺。
風雨陣陣,寒氣侵人。
一邊的永安渠仍隱約可見,另一邊迷茫空濛。
車馬道上不見行人,只間中有馬車匆匆駛過。
龍鷹道:“這就是人生,沒一件事可清楚分明,你以為是清楚分明時,只是錯覺。怨起恩中,敵友交纏,誰說得清楚。不過,宇文兄該知道的,不論我們間的關係如何變化,小弟永遠視宇文兄為友。”
宇文朔表面似不為他的示好所動,目光投進水氣茫茫的天地去,徐徐道:“昨天與範兄分手後,在下登門拜訪倩然世妹,探問情況,才知她果如範兄所料,往見娘娘,並知她曾在八公主為範兄在畫舫舉行的午宴,與範兄碰頭。這是避無可避,我沒怪你。”
龍鷹舒一口氣道:“幸好宇文兄是明白人。”
宇文朔沉聲道:“可是,範兄曉得此事背後的意義嗎?”
龍鷹頹然道:“我不想猜測。”
宇文朔朝他瞧來,平靜的道:“今次見到倩然,乍看似和以前沒大分別,可是我總感到與前不同,多了某種難以形容的東西,或許是因能打擊皇甫長雄,洩出心內怨鬱之氣,更可能是因為範兄,也如範兄所說的,老天爺方清楚。”
龍鷹苦笑道:“收到了!”
宇文朔道:“不!範兄猜錯了。讓我說出見倩然時的感受,就是吹皺一池春水,幹我何事。從範兄到西京後引發出來的連串事件,惹起在下很大的感觸,對過去和今天重新思考。倩然世妹在獨孤家內,是繼獨孤善明後最受我看重和尊敬的人,她有著異乎常人的慧眼,對事物有天賦的洞悉力,所以遇上疑難,我請教她。昨天,當我告訴她在對付田上淵上,與範兄結成同盟,你道她說什麼呢?”
龍鷹暗裡既驚且喜,又是矛盾。聽宇文朔的語氣,似不願再幹涉他和獨孤倩然的曖昧關係,改採新的立場和態度。障礙雖去,但事情怎會如此簡單,先不說風格獨特的美女是否有足夠的情意,從現實的角度瞧,際此強敵環伺的境況,絕不宜節外生枝,在最不應該涉足男女私情的時候和高門美女談情說愛,商月令正是前車之鑑。
無奈的道:“倩然小姐怎麼說?”
宇文朔用神審視他毎個微細的表情、反應,悠然道:“她說,這是她今天的第二個喜訊。”
龍鷹暗忖宇文朔好,獨孤倩然也好,均為高門裡有先見之明的智者,再不會以父輩,又或祖父輩的眼光去看眼前的現實,權力已不由門閥壟斷。寒門晉升最高權力階層的機會,與他們均等。
龍鷹硬著頭皮道:“倩然小姐的觸覺很厲害。”
宇文朔淡淡道:“就是這樣嗎?她是否曉得些我宇文朔不知道的事?勿忘記現在我們是並肩作戰的夥伴。”
龍鷹苦笑道:“原來宇文兄今天來找我,是為要問這麼的一句話。”
宇文朔搖頭道:“範兄猜錯了,連我自己也不明白為何岔到這個話題上。不為難你哩!我是要來告訴你,田上淵不在城內。”
龍鷹一怔道:“怎可如此肯定?”
宇文朔道:“範兄所以心生疑惑,皆因昨天著我去查,今天有答案,不知在下已做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