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裡,只有在一個情況下,十多個族系方能團結在一起,就是家族整體的利益,如扶持仍在房州落難時的皇上、赴飛馬牧場爭奪‘少帥冠’,遑論關中其他諸世族。獨孤善明在世,獨孤家和我宇文家情誼深厚,確能起領頭的作用,現在則再沒有如獨孤善明般說了算的人。”
符太道:“老弟成為了御前劍士,堂弟宇文破為飛騎御衛統領,誰敢不惟你們宇文家馬首是瞻?”
宇文朔沉聲道:“可是獨孤家因獨孤善明遇害,式微衰落,卻使我們失去支援,實力減弱。回想起來,有心算無心下,宗楚客一直在分化我們,令他在關中影響力日增,到今天方曉得他另有居心。”
符太冷哼道:“獨孤善明與宗楚客肯定關係很差。”
宇文朔道:“表面沒什麼,可是獨孤善明素不喜歡宗楚客為人行事的作風,但有多少人具獨孤善明的慧眼?”
接著思索道:“宗楚客處心積慮,刻意籠絡,故而關中諸族,依附者眾,兼之他長期在關中當官,又在‘房州事件’上與關中武林密切合作,誰不給他面子?經長年耕耘,現今五王已去,再沒有壓抑宗楚客的力量,兵權盡入他之手,如果我在沒有真憑實據下,出來指證他,即使敝家族內,恐仍找不到多少個人支援我,非常不智。”
符太道:“然則老弟相信我對他的指控嗎?”
宇文朔斷然道:“深信不疑。”
又道:“我力所能及的,是大幅拖慢田上淵在關中的發展,惟現時仍未有具體的想法,須看田上淵對付黃河幫的行動,會否惹起公憤,引致對北幫的恐懼。”
接著沉聲道:“有個問題,一直橫梗心內,可是際此湯公公詐病苦諫皇上的非常時刻,形勢危急險惡,故不得不請教老哥。”
符太笑道:“老弟一句老哥,登時令老哥心軟。”
宇文朔一字一字,緩緩的道:“我想弄清楚鷹爺的想法。”
符太道:“老哥我只可以用‘仍有後著’來答老弟。”
宇文朔道:“鷹爺對李重俊是否有期待?”
符太淡然道:“我剛回來之時,李重俊來見我,我告訴他,若他只是想保命,我可以玉成其願。不過卻被他拒絕,因不甘心。”
宇文朔道:“你們信任我嗎?”
符太道:“是言之尙早。現在我們須抓緊田上淵,不動聲息的暗扯他後腿,信任是建立在長期的合作上。”
宇文朔默然好一陣子後,道:“可是我卻信任大人,五王被罷相的那個晚夜,我和乾舜世兄談了整個時辰。大部分時間,我在聆聽,聽他抒發心內的不滿。”
符太饒有興致地問道:“他有何看法?”
宇文朔道:“先此宣告,我沒有向他透露和老哥的關係。”
符太欣然道:“愼重是必須的。”
宇文朔道:“他認為大唐敗局已成,暫時看不到任何出路。”
符太冷冷道:“可是韋、武等人剛好相反,認為前途光明。”
宇文朔沒理會他對韋、武的嘲諷,沉著的道:“期間他多次提起鷹爺,我沒表示支援,他也不敢就這方面說太多。”
符太道:“我明白,老弟是想爭取他到我們這邊來。”
宇文朔道:“我們將力量集中在‘獨孤血案’上,矛頭指向田上淵,收窄打擊點,只要我將太醫大人對混毒的判斷說出來,將是個非常好的開始。”
又道:“皇上因害怕魔門兩個老妖孽,所以不容我離開,可是我們必須有人早一步到西京去,做好準備和部署。這個人選,就是乾舜。”
符太清楚乾舜為人,知道他崇拜龍鷹,道:“這方面,老弟自己拿主意好了。”
宇文朔道:“最後一個問題。”
符太道:“問吧!”
宇文朔道:“妲瑪夫人怎樣看田上淵?”
符太輕描淡寫道:“她感應到藏在田上淵身上的五采石。”
宇文朔一頭霧水,一怔道:“什麼是五采石?”
符太長身而起,徐徐道:“夫人今次到中土來,就是要尋回她大明教被盜的鎭教之寶,現在從田上淵身上找到失物,田上淵多添一個罪證。當夜,又或搶浪夜宴後某個晚上,夫人獨自出手,希望物歸原主,卻為他所傷,其中情況,夫人沒說出來,如非本太醫看破她負上內傷,她仍不肯說。”
宇文朔別過頭來看他,現出震驚之色,對妲瑪的武功,他知之甚詳,因曾在“房州事件”緊密合作過。
符太俯視著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