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嗔難分的盯著他,好一陣子後,嘆道:“為絕了太醫大人的妄念,請大人明白,妲瑪自幼立下永不嫁人之願,今天沒想過改變,以後都不會。”
符太笑嘻嘻道:“沒關係,鄙人亦因修煉神功,立下不近女色的咒誓,還不是那麼地靠不住嗎?哈哈!大家一起解禁破誓,肯定比沒願誓更爽。”
妲瑪大嗔道:“狗嘴長不出象牙,滿口髒言。快給我滾!”
符太退後兩步,興致盎然瞧著她的惡模惡樣,道:“恕鄙人多言,鄙人離開後,如夫人仍是滿腦子鄙人的影像,不知該生氣還是歡喜,怎都不能置鄙人於腦後,就是愛的先兆。我們可與任何人為敵,卻萬萬不可與己心為敵,等若和自己過不去。”
妲瑪沒好氣道:“大人若要自作多情,妲瑪管不了,還不滾!”
符太哈哈一笑,灑然而去。
※※※
龍鷹掩卷讚歎。
這小子進步了,至少得自己六、七成真傳。
在與柔夫人的交鋒裡,符太悟通情場戰場之道,先後兩度進擊,均把握著妲瑪防線的薄弱處,施盡渾身解數,利用兩人間的特殊關係和情況,向碧眼美人展開攻勢,又能發能收,恰到好處。
如符太說的,兩人間的發展,乃老天的巧妙安排,非人力能抗拒。
經滄浪夜宴後,妲瑪對符太的態度與前有明顯的分野,雖仍然滿腹疑團,卻信任他,認識到符太有助她奪回五采石的誠意。
若說妲瑪沒半點情愫,恐怕妲瑪自己亦不相信。
妲瑪像符太的初戀情人般,同樣擁有罕見碧綠色的眼睛,難怪符太給觸動了。
符太確比自己狠心,換過是他,早向妲瑪和盤奉上事實的真相,好使她釋懷。
這小子對人生的看法很有一手,獨到而有見地,妲瑪是怕因而愈陷愈深,故發出警告,犯的也是龍鷹以前最多犯的錯誤,就是欲蓋彌彰。慣了言詞尖刻的符太,豈肯放過?
正要繼續瞧下去,心裡無由生出異感。
他聽不到任何聲息,卻直覺危險臨身。
感覺還是似曾相識。
剎那間,他曉得誰來了。
如被行刺的不是他,肯定陶過遇害的歷史,今晚重演一遍。
第十二章 一山二虎
剎那之間,龍鷹立下了不惜一切,務要殺田上淵之心,不惜奪去符太手刃田上淵的樂趣,至或因此失去取回五采石的機會,在所不計。
殺田上淵,眼前乃千載一時之機。
他仍沒法掌握田上淵的位置,因田上淵可以高明至到此刻尙未動殺機,且在足夠遠的距離外。他靈銳的感官,捕捉不到對方任何顯露行藏的訊息,能生出反應,純粹是魔種級的直覺。
田上淵來行刺他,於龍鷹的立場看,絕對為明智果斷的行動,好處遠超害處。
就像那趟襲殺陶過,事後他必能推得一乾二淨,不沾上嫌疑的“事實”,令他逍遙在外。
如果上次在洛陽,田上淵有十足殺“範輕舟”的把握,早該殺了他,但那時龍鷹正處於高度的戒備狀態,必奮而反抗。田上淵看人的眼光何等高明,知未是最佳的時機,又很難向武三思,至乎韋后、安樂等交代,只好放過。
“一山不能藏二虎”。
武三思因田上淵的勢力膨脹得太急太盛,起了戒心,轉而扶持“範輕舟”,正代表這個形勢。
任何一方面,“範輕舟”均可與田上淵分庭抗禮。只是此點,已招田上淵之忌,使田上淵動殺機。
幹掉“範輕舟”,江舟隆群雄無首,難有作為;竹花幫則立陷困境,因與現今朝廷再沒有中間的聯絡人。
故從任何一個方向瞧,殺“範輕舟”,于田上淵有百利而無一害。
現時龍鷹初來甫到,睡未暖席,忙碌了整天,肯定沒可能處於最佳狀態,此時不下手,更待何時。
離天明不到半個時辰,人人好夢正酣,是睡得又熟又甜的時刻,肯定連田上淵都沒想過,“範輕舟”竟在挑燈夜讀。
想到這裡,龍鷹吹熄了榻旁的油燈,將看剩三頁的《實錄》放在床頭小几處,又脫掉外袍,裝出趁天明前小睡一會兒的騙局,誆他動手。
換過未結交符太前的龍鷹,又不曉得田上淵乃上一代大明尊教的“原子”,對“血手”一無所知,田上淵得手的機會相當高。
不論武功如何高強,驟然遇上霸道離奇的“血手”,便如陶過及其護駕高手般,陣腳大亂,到清楚面對的是什麼,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