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向香怪道:“老闆先走到階臺去,這裡由夥計應付。”
又笑道:“讓小弟示範一次何謂身體力行。”
香怪如從一個夢裡驚醒過來,記起了早前龍鷹和他說過的一番話,神情古怪的掉頭登上階臺。
龍鷹肯定當十五騎來勢洶洶的衝進來時,香怪將什麼“一切均由天定”全忘掉,腦袋被眼前發生的事況主宰,到給自己提醒,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才重新進駐。
香怪神色古怪的原因,是他直覺感到今次的衝突與前有異。
龍鷹動了殺機。
早在街上第一眼瞥見尤西勒,他已下了不惜一切,當場搏殺尤西勒之心,問題只在如何營造出殺人的形勢。
明年今日此刻,尤西勒的忌辰也。
第十二章 火裡取慄
貴公子左邊的人見龍鷹聽而不聞,徑自和身旁的香怪低聲說話,怒不可遏的暴喝道:“好膽……”
龍鷹仰天大笑,打斷了他,故意不讓他將貴公子的名銜說出口來。事實上,他早猜到年輕公子是何方神聖。
現今的西京,在連串事件後,仍敢不把陸石夫或其背後的武三思放在眼內者,有兩個派系的人,分別為以韋溫為首的外戚集圑,以及以長寧和安樂為首的諸位公主,他們均為武三思不敢碰,也不想碰的人。
如此,眼前此君的身份呼之欲出,駙馬爺韋捷是也,本身為韋后看中的族人,許以成安公主,橫跨兩大勢力,即使幹掉“範輕舟”,武一二思亦無可奈何。
讓韋捷的手下報出韋捷的姓名身份,龍鷹將變不出藉機殺人的戲法。
貴公子見他笑得狂妄,一副目中無他的模樣,氣得臉色發青,手按到劍柄上去。手下見狀,紛紛喝罵,狗仗主勢。
尤西勒不愧高手,冷靜如亙,只是雙目殺機大盛。茫不知死亡陷阱,在前方待他上路。
尚未動手,龍鷹已誘尤西勒一步一步的踏入絕局去。
從眾人策騎衝入來的一刻開始,以韋捷為主子的十五騎,闖進了泥沼,再不可能全身而退。看他們的勢頭,目的地該是對面的春在樓而非秦淮樓,“範輕舟”偕香怪先一步進入秦淮樓的廣場,是要營造出對方追入來尋釁鬧事的形勢,使人人曉得,韋捷視皇法如無物,主動惹龍鷹,而“範輕舟”只為自保。
龍鷹蓄意沒特別留心尤西勒,對他及韋捷其他手下“一視同仁”,務令尤西勒生出錯覺,認為“範輕舟”眼力爾爾,瞧不穿自己的虛實,使尤西勒心存僥倖,視此為搏殺“範輕舟”的千載良機。
尤西勒和參師襌,均屬田上淵內圈的人,關係遠超樂彥與田上淵,清楚老田刺殺陸石夫的來龍去脈,更曉得“範輕舟”成了北幫的頭號敵人,機會忽至,尤西勒豈願錯過。
可是,田上淵肯向參師襌和尤西勒透露的,必有保留,絕不告訴兩人曾在“範輕舟”手下吃過大虧。于田上淵來說,是醜事不出門,沒想過可使尤西勒錯判形勢,成為他致敗的重要因素。
在正常的情況下,要殺尤西勒般的高手,例如單對單的在北里遇上,縱然龍鷹有此心,仍力有未逮,尤西勒可輕易利用人逼車擠的現況,打不過時借勢遁逃。即使龍鷹窮追不捨,尤西勒只要逃進北幫的分壇,龍鷹須望門興嘆。
現在龍鷹不但將尤西勒引進可放手拼搏的廣場空地,誘出對方行險之心,還營造了尤西勒既不願離開,亦不能離開的絕局。
如能幹掉“範輕舟”,初來甫到的尤西勒立成名動西京的風雲人物,一夜成名,身價百倍。
昨夜還見到尤西勒藏身老田的賊巢內,今天忽成韋捷的隨從,可知向韋捷投誠,乃這天的事,不論動機,尤西勒想脫穎而出,必須在主子面前有出色表現,否則如何可得韋捷重用,所以尤西勒是沒得退避。
千載一時之機,握在龍鷹手內,非是尤西勒。
尚有個利於龍鷹的因素,就是尤西勒仍未從昨夜的“小三合”復元過來,至於尤西勒為何在未養好傷前,來為韋捷效命,原因不得而知,也沒知道的興趣。
笑聲倏止。
龍鷹雙目射出鋒銳的芒光,盯著馬背上的韋捷,以禮法言之,這般的直視,已屬犯禁,不過既然龍鷹不曉得對方是誰,事後可輕易開脫。
然而對韋捷來說,眼前惡徒正以下犯上,心懷不軌,令他下不了臺,沒法不採取行動。
龍鷹一副完全不把韋捷放在眼內的神態,輕描淡寫的道:“既然知道本人為範輕舟,當知範某人有‘玩命郎’之稱,爛命一條,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