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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部分

龍鷹道:“老闆剛才說過,一切均由天定,是真的相信,還是口上說說而已?”

香怪一呆道:“有分別嗎?”

龍鷹道:“當然大有分別,任何信念,如未能身體力行,仍然是空想和白話。只有付諸行動,才算深信不疑。”

香怪給惹起興致,雙目神采稍復,也證明他是愛思考的人,沉吟道:“這類事,如何付諸行動?”

龍鷹道:“當然可以,這就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的精義。既然一切由老天爺決定,還有什麼好顧慮的,隨心所喜,一往無前,置生死成敗於度外。對老闆來說,還有何可損失的,最大的打擊早經歷過了,小挫小折,付諸笑談,如此方可不負老闆夫人離世前的期望。對吧!”

龍鷹說的,恰是他自己之前那輩子的寫照,面對挑戰,永不畏怯。

香怪想到什麼的,一雙眼睛亮起來。

此時離秦淮樓不到百步。

密集的蹄聲在遠方響起,一群十多騎從前面奔來,馬速頗快,逢車過車的。雖說北里這條主街寬達八丈,可是由於車馬道比其他地方壅塞,所以肯為他人著想的,進北里後都放緩車速馬勢,剩此點,已知來騎何等張狂。

龍鷹眼利,一眼瞧去,立即心中一震。

他奶奶的,其中一騎,不正是有“夜梟”之稱的契丹人尤西勒嗎?他的禿頭和體型,如招牌般容易辨認。

昨晚他才給打得抱頭鼠竄,今天竟大模廝樣現身北里,教人想不通、看不透。

領頭的騎士一身華衣,外型俊秀,年紀不過二十歲,神態冷傲,顯然是有身份、有地位的貴家公子,否則怎敢奔馬北里。

到離龍鷹和香怪二百步許的距離,那貴家公子開始勒馬減速,使龍鷹曉得他們的目的地,不是秦淮樓,就該是另一面的春在樓。

其中一騎趨前趕上貴公子,側身說不到兩句,貴公子的目光朝龍鷹和香怪射來,顯然有人認出他們是“範輕舟”和香怪,特意提醒。

那年輕公子哥兒的人物,目光落在龍鷹身上後,眼不眨的隔遠瞪著他,頗不友善。

北里該為西京最易鬧出事的地方。本身既龍蛇混雜,豪強權貴,無不到這裡來尋歡作樂,加上韋、武專政,視己法為皇法,即使有陸石夫這個不偏不倚的少尹,但比之以前神都,怎都差了大截。翟無念、京涼等敢派人到工場搗亂,皇甫長雄糾黨行兇,田上淵長街行刺,非是無因。

龍鷹向香怪輕鬆的道:“老閨又有看熱鬧的機會哩!”

香怪茫然道:“什麼熱鬧?”

龍鷹道:“來!我們走快點!”

拍馬加速,在來騎抵達前,先一步轉入秦淮樓的車馬廣場。

把門的大漢認得他們,歡迎不及,爭先恐後地來伺候,領他們到主堂門的一邊去。

兩人剛踏足石板地,以貴公子為首的十多騎,衝將入來。

今次把門大漢是不敢攔阻。

龍鷹踏前一步,香怪變為位於他右後側,傲然卓立。

尤西勒肯作對方的手下,此君肯定非泛泛之輩,不單有勢,更有權。

十多騎在廣場中央位置勒馬,然後散開逼過來,貴公子居前,尤西勒緊跟在側,其他十三騎如惡蟹張鉗的移來。

兩眼的工夫,龍鷹瞧穿來騎中只尤西勒算得上一流高手,其他頂多為一般江湖好手的級數,最了得的還比不上左朝鋒。

貴公子腰佩長劍,劍是好劍,人卻沒佩帶它的資格,該曾入過關中劍派之門,學曉幾招起手式。

只要能壓制尤西勒,龍鷹有把握在幾下呼息間,打得對方落花流水。

龍鷹至少明白對方來尋釁鬧事的部分原因,就是經與關中劍派多次衝突後,惹起和劍派有關係的,又自問可吃得住“範輕舟”者為劍派爭回一口氣的雄心。

高門或劍派,兩者一而二,二而一,都是惹不得的,因牽連太廣,以武三思的權傾天下,仍顧忌多多,可見微知著。

宗楚客比武三思高明處,從這些地方看出來。

尤西勒給安置到此貴公子旗下,正是宗楚客比武三思更老謀深算的地方。宗楚客用盡曾在西京長期當官的優勢,將影響力滲入高門的勢力範圍,一招煽風點火,已教龍鷹應接不暇,少點能耐早被他弄得焦頭爛額。有尤西勒在其中,今夜豈能善罷。

貴公子於離龍鷹十多步處勒停馬兒,沒下馬,以馬鞭指向龍鷹喝道:“閣下就是範輕舟。對嗎?”

龍鷹從容一笑,沒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