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手,因為便宜歸名正言順的李重俊。李重俊何時大權在握,韋、武何時遭殃。
從這個方向猜測,韋武集團最大的敵人,正是眼前的皇位繼承人。
有兵權在握的李多祚撐腰,明刀明槍對付李重俊此路不通,惟有用陰謀詭計,針對李重俊缺點多多的性格設計,再多兩個李多祚仍救不了李重俊。玩政治手段,誰鬥得過武三思和宗楚客?以張柬之等人的老謀深算,仍要敗下陣來,何況李重俊和李多祚?
李重俊清清喉嚨,有點艱難的道:“重俊想曉得符大哥會否來西京。”
符太一怔道:“太子在開玩笑嗎?”
李重俊雙目射出堅定的神色,沉著的道:“我是認真的。”
符太差些兒一巴掌刮過去,刮醒他。
李重俊意不在符太,而在龍鷹。
符太可以起何作用?龍鷹則完全是另一回事。龍鷹加上李重俊,明幹暗鬥,誰敢言勝。問題在龍鷹不可能像在女帝時期,以國賓的身份公然與敵對勢力周旋,只能在某個形勢下,打著太子的旗號揭竿而起,而那正是龍鷹最不想見的情況。何況龍鷹屬意的真命天子,並非李重俊。
李重俊或許比他的父皇好些兒,但肯定是另一昏君,又或暴君。
符太搖頭道:“你想也不要朝這個方向想。”
李重俊不解道:“太醫難道著重俊坐以待斃?不瞞太醫,即使下面的人裡,仍有人的心是向著我。”
符太聽得心中一動,很想問究竟有哪些人,但知問也是白問,亦不宜問,心裡湧起不祥的預感。
李重俊是否陷進敵人的陷阱裡去?
一字一字地緩緩道:“小子聽著,現在我說的每一句話,關係到你的生死榮辱,絕不可當作耳邊風。”
李重俊呆了一呆,點頭表示在聆聽。
符太沉聲道:“你現在唯一的明智之舉,是‘忍’,忍到敵人沉不住氣,你就贏了,否則必死無葬身之地。”
龍鷹掩卷長嘆。
李重俊正重蹈張柬之等人的覆轍,心內有了定見,再容納不下其他意見,符太如何疾言厲色,不起任何作用。
這與才智沒有關係,至乎才智愈高,愈被自己的想法囿困,深陷思想泥沼之內。此為“視野”的問題。
符太的看法等同龍鷹,清楚全域性發展的可能性,不像李重俊的見樹不見林。視線被擋下,你告訴他看不見的東西,怎聽得入耳。李重俊陷身困局,當然希望有所作為,為未來的命運憑他的自以為是奮鬥向上,這個想法被敵人充份掌握,被抓著弱點,成為別人手上的棋子而不自知,迷途難返。
此人必為韋武集團有份量的人,否則難令李重俊沾沾自喜,當然非是他深惡痛絕的武奸鬼,剩下來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宗楚客。我的娘,宗楚客的野心比武三思更大,陰謀詭計方面玩得更出神入化、狠辣狠毒,也更懂掌握人心人性。從“公告”可見一斑。
敲門聲響。
龍鷹早沐浴更衣,趁等待時掏出《實錄》趕讀十來頁,還以為鄭居中來喚他起行,從椅上彈起,開門。
鄭居中道:“都鳳美得滴出花蜜的婢子青玉來找範爺。”
龍鷹偕他朝前鋪舉步,笑道:“鄭兄並非第一次見她,為何忽然將她贊上了天?”
鄭居中道:“她是愈看愈美,荊釵布裙,豔色卻不在紀夢之下,有種說不出來的韻味。剛才我在門外,她驟現身眼前,感覺很震撼。”
鄭居中止步。
龍鷹略一沉吟,道:“老闆準備好了嗎?”
鄭居中道:“這個很難說,他正埋首李趣的‘更香’,沒有他,趣爺想出什麼都沒用,只有老闆方能製出可燃足十二個時辰的合香。”
又道:“他還說,若要送禮,送‘更香’比送‘彩夢’更有意思,因是沒人可不動心的玩意,集享受和實用於一香。”
龍鷹心中想到的,不是安樂或閔天女,而是獨孤倩然,想象著將“更香”送她時的情景,美女如何反應。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回事,竟在去見無瑕的當兒,偏想起她?
問道:“預計須多久製出來?”
鄭居中熟門熟路的道:“銅盤、銅珠買現成的,所以只要老闆調配‘更香’的材料,立即動手製作,明天內將有第一批‘更香’面世。”
龍鷹喜道:“這麼快?”
鄭居中傲然道:“我們的七色館,正處於最佳狀態,別人十天才辦得到的事,我們可在一天內完成。不過,無論如何努力,開張時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