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用個個神情怪怪的。
一頭霧水來到長木桌另一邊,朝小銅盤內的東西望下去,奇道:“我的娘!這是什麼?”
眾人齊聲起鬨,鼓掌怪叫,竟為龍鷹看不明白,大聲喝采。
其他人從各處聞風而來,擠得工場水洩不通,盛況空前。
銅盤內,放著盤蛇狀的香炷,粗如尾指,該是以木屑、香料磨成粉末後,調成糊狀,再黏合成盤香。
不過,眼前的肯定非一般盤香,太粗了,更奇是暗紅色的炷體,以赭色的顏料標示出度數,共十二度,度數的位置,黏進金石小珠,令人百思不解其用。
龍鷹抓頭道:“香不似香,究竟是什麼傢伙?”
震場喝采聲響起。
李趣雙目放光,顯然因龍鷹猜不到而雀躍開心。
香怪探手抓著李趣肩頭,衷心的道:“趣爺勿怪師父以前逐錯你出門牆,皆因不曉得你的腦袋比鼻子好。”
李趣熱淚盈眶的道:“師父!”已說不出下一句話。
香怪放開李趣,道:“這是我們七色館的終極武器,不單可以贏香安莊贏到只能在後吃塵,更可以千古留名。此香非凡香,暫名之為‘七色更香’,一盤香可燒十二個時辰,不多不少,燃至珠子的位置,珠落銅盤,發出清音,提醒人又一個時辰了。”
身旁的鄭居中加入道:“現在是試驗品,將來是以七色作段分時辰,七色後是五色。”
龍鷹頭皮發麻的聽著,心內掀起巨浪,李趣的妙想,賦予合香全新的意義,與實用結合,且是最難捕捉的光陰。
若放在神都宮內的水運渾天儀是官方的計時神器,眼前的更香便是民間的“渾天儀”。
自古以來,計算時間的方法主要為“漏壺”和“日晷”。
又名“漏刻”、“水鍾”的漏壺,在遠古堯、舜之時已被採用,以容器盛水,利用水能均衡滴漏的方法,觀測漏水多少,據之以計量時間。
然而漏壺笨重複雜,須建鐘鼓樓以陳置,報更亦應此而生,一夜分五更,每更一個時辰,更夫打一下鑼為一更,兩下二更。三更天為半夜,也是另一天開始的子時,乃五更的中段。像西京般的大城,一更細分為四點。
打鑼表示更數,敲梆子表示點數。
夜有報更,白天靠日晷。
晷是測日影的簡單工具,若如圓盤,上有刻度,中立晷針,隨太陽移動,針影隨之在石盤移動,每移一分點,就是一刻。
而不論漏壺或日晷,均遠不如眼前更香的輕巧方便,可隨身攜帶,對旅者和軍隊實是功德無量。
我的娘!怎想到隨意而來的一個念頭,先成形而為香料鋪,最後竟為天下的合香界開創新猷。
龍鷹目光移往李趣,躬身道:“趣爺!”
叫囂喝采聲爆天而起,差些兒震破瓦頂。
李趣整張臉漲紅,熱淚滴下來。
趁還有點時間,龍鷹想多看幾頁《實錄》時,樂彥來找他。
樂彥在這個時候來,非是碰巧,而是奉有田上淵之令。
兩大老妖的及時出現,不合情理至極,神通廣大至說出來沒人相信,田上淵或許看不出破綻,卻肯定想不通。
最大的可能性,是由深悉田上淵的人喬扮,故能掌握他的藏處。
失去如若“心肝寶貝”的五采石,田上淵不惜一切要奪回去,故而不肯放過任何線索。
有資格化身兩大老妖者,在西京屈指可數,例如宇文朔、楊清仁等有份在洛陽出戰龍鷹的高手,此之外就是自己的“範輕舟”。
符太的“醜神醫”該不在他考慮之列,因不曉得“醜神醫”的真正實力。
宇文朔曾出手護陸石夫,還追了他幾條街,故宇文朔不具扮老妖的嫌疑。
宗楚客或夜來深是自己人。
如此剩下來的,加上“範輕舟”,只得四個人。
沈入夢身在外地,田上淵不用考慮他,須考慮的就是楊清仁、洞玄子和“範輕舟”。
查楊清仁、洞玄子困難,仍非沒法辦到,證實他們當時身在何處便成。
判斷“範輕舟”是否清白則非常容易,來看一眼他的鬍鬚便成,最重要是驗明正身,肯定真胡還是假胡,如是黏上去的,怎瞞得過樂彥這個老江湖,不論在形狀、色澤各方面,將與前不同。
憑樂彥的熟悉“範輕舟”,看一眼可作出準確判斷。
假設所有嫌疑人物均沒可疑,老田只好認命,以為確黴運當頭,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