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鷹剛拿起宇文朔的重弓,試拉弓弦,已給博真一把搶走,另一邊的虎義遞來黑黝黝的另一張弓,弓弦竟然是由鋼絲揉卷出來的。
管軼夫故作恭敬的道:“範爺請用弓!”
荒原舞、君懷樸等起鬨發笑,本在艙廳內的歡宴,似搬到甲板來了。
小敏兒依偎著符太,嘟著可愛的小鴨嘴,好奇地瞧著龍鷹把玩怪黑弓,雖說管軼夫在玩“用弓”和“用功”的諧音,卻不明白為何眾人起鬨的原因。
龍鷹愛不釋手的道:“我的娘!這不是荒月弓嗎?船上還有多少張?”
此為從大汗寶墓的藏弓室取走的“荒月九弓”之一,名字是由万俟姬純改的,“荒”意指大荒山,“月”為“穴”諧音,意即大荒山地穴內之物,其中三把送了給天山族。
荒月弓弓身韌度驚人,近乎“少帥弓”的級數。
博真怪聲怪氣的道:“稟上範爺,船上共三張荒月弓,請指示該由誰掌弓。”
龍鷹將手上的荒月弓隨手遞給宇文朔,道:“先收些利息如何?”
宇文朔接過荒月弓,不費吹灰之力的將弓拉成滿月,難以置信的道:“折迭弓之外,尚有如此神器,確無奇不有。”
另一張荒月弓又送到龍鷹手內,龍鷹想也不想的送往符太,道:“老田也欠你不少,記得見一個宰一個,見一雙宰一雙,老田肯還錢,沒不收欠債的道理。”
眾人聚在向任天身後艦首的位置,興高采烈,摩拳擦掌。
兩臺投石器、二挺六弓弩箭機,從暗艙升上甲板,準備就緒,竹花幫眾兄弟,進入作戰狀態。
離天亮尚有大半個時辰,天空層雲低壓,下著紛紛絲雨,前方河面黑壓壓的,未見敵艦蹤影。
龍鷹接著第三張遞過來的荒月弓,閒聊般地向掌舵的向任天道:“八艘敵艦,埋伏在前方十五里外河道拐彎處,一艘銜一艘,成一字長蛇陣,若我們毫無戒心的取河水中央的位置拐彎,將難逃劫數。”
宇文朔放開弓弦,鋼弦顫震的聲音“嗡嗡”響個不絕,倍添大河戰雲密佈的緊張氣氛。
向任天從容道:“該是以繩索系一艦於岸旁大樹,再將其他艦串連,以竿鉤固定船身,保持位置,如此應貼靠岸邊,只要我們拐大彎靠另一邊岸,可逸離對方矢石能及的範圍。”
小敏兒以足尖撐高嬌軀,小鴨嘴湊到正把玩荒月弓的符太耳邊說密話,雖然聲音蚊蚋般微細,怎瞞得過眾人的耳朵,問的是:“敏兒可留在這裡嗎?”
博真笑嘻嘻道:“小敏兒最好到我身旁來,那是船上最安全的位置。”
符太啞然笑道:“剛才好像輸的是你老博,還敢口出狂言?”
博真毫不在意的道:“你那隻小手根本不是人的血肉,豈可算數。”
眾人爆起震船笑聲。
龍鷹這才曉得,比臂力扳手腕常勝不敗的博真,敗在符太的“血手”下,喝道:“火箭!”
眾人全體靜下來。
荒原舞從倒插木筒、浸染火油、箭頭綁著易燃棉布的長箭中抽一根出來,交入龍鷹橫伸張掌的手裡。
舉著火把的容傑,來到龍鷹身旁,準備點燃火箭。
博真等聚精會神,等著看龍鷹表演,只有宇文朔摸不著頭腦,不明白離河彎仍有兩裡多的距離,又因視野被岸邊的林木所阻,看不見敵艦,現在架箭在弦,實早了點兒。
小敏兒則壓根兒不曉得他們在幹什麼,對敵我形勢似明非明,知的是形勢愈趨緊張,更不明白為何各人仍有開玩笑的心情。
龍鷹將箭上弦,朝向任天道:“敵人早猜我們拐彎時走外檔,這該是慣常的安全做法,故於另一邊彎岸處布伏兵。今次我們反其道行之,貼近左岸正面駛往敵艦,令他們瞄準河彎的矢石機失去效用,大家來個短兵相接。居中!調校投石器、弩箭機的方向。”
鄭居中在後方大聲領命,將龍鷹的指示傳往艦尾的兄弟。
宇文朔心內歎服,龍鷹到這個時候,方下達命令,是要令對方沿岸監察江龍號動向的探子,來不及上報前方的敵艦群。大家高聲談笑,更是惑敵之計,令對方以為他們沒有戒心,仍在嬉鬧。
雖然尚未目睹龍鷹和他旗下高手與敵交鋒的場面,但看他們不著痕跡地配合至天衣無縫,可見一斑。
江龍號離敵人埋伏的河彎,縮小至半里。向任天舉起一手,打出連串不同的手號,後桅的帆降下一半,前桅的帆變換傾斜度,江龍號往左岸彎過去。
不待龍鷹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