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鷹的主動權。
此時若立即逃走,可在對方完成包圍網前脫身,卻暴露行藏,對方在盛怒下來個窮追不捨,自己走不了多遠,便給追上,以他此際的虛弱狀態,一人對百人,這場仗如何打?
深吸一口氣後,龍鷹長身而起,轉身往一直挨著的崖壁望去,在突出來的崖緣遮擋下,層層迭迭、從上往內彎曲入去的崖壁,黑壓壓的,處於月色星光照耀不及的暗影裡。
逃不掉只好硬闖,闖不過惟有躲起來,下一刻龍鷹緣崖壁上攀,一邊留意合適的位置,感覺著土質。
足音在峽谷兩邊同時傳過來,往他所在的位置逼過來。
龍鷹此時離谷底超過三十丈,剛好遇上一個凹下去的泥坑,忙轉身硬擠進去,碎裂的泥土大片的灑落,沾得渾身黃泥沙,成為最佳的掩護色。
火炬的光耀,出現在左右兩方峽道彎角。這條峽道,該為一道河流乾涸後的遺蹟。
龍鷹將頭後仰,閉上雙目,免被看到反映火光的眼睛。打定主意,如被發現,往上攀怎都好過下去在逃走無路的峽道內,作困獸之鬥。
下一刻,腳下的峽地,被火炬燃燒的“獵獵”聲填滿,還有足音和喘息,敵人像他般疲乏。
火把不住高舉,照看兩邊崖壁的情況。
龍鷹暗忖幸而是在黃土高原,非泥即沙,若崖壁是堅巖,勢無所遁形。
忽然十多枝火炬全高高舉起,映照四方。龍鷹曉得是頭子到,手下們齊舉火把,讓頭子看個清楚。
那個沉雄的聲音喝道:“他走不了多遠,往兩方搜過去。”
龍鷹心呼謝天謝地,小心謹慎的探首下望,谷底下立著四個人,觀其氣度,當為敵方武技最高強者,其中之一正是默啜之弟咄悉匐,他們留在原處,可隨時支援任何一方。
咄悉匐一臉陰沉之色,沉吟不語。
年紀最輕將領道:“想不到土原上竟遇上如此人物。”
另一年紀較大的中年將領道:“天亮後,我們立即點算損失,並評估對我們今次行動的影響。”
咄悉匐說話了,向另一人道:“軍謀有何提議?”
被稱為“軍謀”的人,三十歲許的年紀,高瘦頒長,一臉精明,屬愛思考的人,沉聲答道:“現時大狼軍面對的,是個必須解決的問題,否則後患無窮。此人乃只有死亡方能制止他的復仇者,武技強橫,箭法驚人,所用大弓,射程差不了龍鷹的金弓多少,對這一帶的地形瞭如指掌,若晚晚來犯,我們早晚撐不下去。”
咄悉匐狠狠道:“我要逐片肉從他身上割下來。”正是剛才聽到,從崖上傳下來雄壯渾厚的聲音。
年輕將領道:“失掉大批帳幕,如何抵禦沙漠夜裡的嚴寒和風沙?”
龍鷹暗呼好險,自己沒有猜錯,對方為了儘快抵達統萬,不惜冒險穿越毛烏素沙漠。取得據點後,死守一至兩個月,待沿大河東岸來的主力大軍抵達,切斷無定堡和雞鹿塞的聯絡,朔方危矣。
第十一章 將計就計
年長的將領道:“這還不是我最擔心的事,傷兵的問題更嚴重,他們是沒可能到沙漠去的,須送往西面大河的行軍線,如此勢分薄我們的軍力。”
軍謀淡淡道:“若由努哈負責送走傷兵,努哈如何向大汗解釋?”
叫“努哈”的年長將領,立告語塞。
龍鷹暗忖若要刺殺敵軍領袖,軍謀已代咄悉匐成心中首選。此人思慮縝密,面面俱到,且似已胸內有計,故從容不迫。
以默啜一貫作風,曉得咄悉匐指揮的先鋒軍,節外生枝的姦淫殺戮,惹來可怕的獨行復仇者,鬧個灰頭土臉,影響波及整個佈局,肯定劏了努哈來洩憤。故唯一之法,是瞞著默啜,完成任務,那時默啜豈還有計較的閒情。
年輕將領忍不住道:“即使我們不入沙漠,改道走,傷員仍大幅影響我們行軍的速度。”
龍鷹終聽到一直期待著的語句,他整個策略,就是逼咄悉匐和他的人改道,繞過沙漠。
一是朝東,或往西。
往西是大河,為默啜主力大軍的行軍路線,路程較東繞遠上一半路程,除非瘋了,咄悉匐絕不走這條路線。
朝東便是龍鷹到駱駝堰與兄弟們會合的路線,如能引得敵人到駱駝堰去,咄悉匐將永遠見不到統萬。
咄悉匐斷然道:“絕不改道。”
努哈道:“可將傷兵留在這裡,復元後繼續行程。”
咄悉匐道:“留下多少人?”
努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