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之,令看著的人仍不肯相信自己的眼睛。
香怪的聲音變得有力了,仍然沙啞,卻非如前般沒氣沒力的,沉聲道:“你們是誰?怎曉得我的事?”
陸石夫捺著性子道:“當你未聽過範爺,也未聽過陸某人之名,甚至不曉得少尹是何東西,但只要你懂動腦筋,該知我們可以隨便從門獄帶走你,絕非尋常之輩。在西京,有多少人可這般神通廣大,皇甫長雄有此資格嗎?從這點,可知我們是唯一可令你重振雄風的人。”
好一會兒,香怪仍似無動於衷,憔悴的面容沒有任何反應。
接著,他咬緊牙關,毫無血色的嘴唇開始抖顫,額上青筋暴現,然後在兩人意料不到下,笑了起來。
香怪先是笑得雙肩擺動,彷彿在盡力忍住不要縱聲大笑,接著他失控了,笑得前仰後合,淚水模糊了雙眼,笑得愈來愈厲害,宛如失控的瘋子。
龍鷹和陸石夫面面相覷。
難道他真的變瘋?
香怪愈笑愈厲害,左搖右擺,立足不穩。
龍鷹搶前一把抓著他,輸入魔氣。
香怪倏地立定,收止狂笑,眼神堅定的朝龍鷹望來,沉聲道:“我還有什麼可被騙的,即使你要我隨你去上刀山,下油鑊,我香怪絕不皺半下眉頭。”
第二章 立錐之地
龍鷹躍上甲板,等候他好一陣子的樂彥迎上來,與他熱烈擁抱,嘆道:“範爺終於來哩!”
龍鷹挪開少許,改以雙手抓著他兩邊寬厚的肩膀,細審他容顏,欣然道:“雖然酒氣熏天,影響了氣色,可是仍可瞧出樂堂主春風滿面,縱橫得意。”
樂彥笑道:“彼此彼此。當日在飛馬牧場時,怎想得到大家合作的生意這般順利,賺錢賺得爽脆利落。範爺有見越公子嗎?”
龍鷹道:“小弟何來到嶺南去的空閒,在揚州坐未暖席,又匆匆北來。你也真是的,不用等我嘛,明天見也是一樣。”
樂彥道:“喝酒後我會一睡不起,沒四、五個時辰休想醒過來,範爺到長安來,怎敢怠慢。來!我們兩兄弟到船頭說話。”
拉著龍鷹的臂彎,往船首走。
樂彥雖表現得熱情如火,可是因受酒精影響,隱藏的功夫大遜平時,龍鷹又是特別留神,掌握他精神的波動,知他言不由衷,對自己今次到長安來,抱猜忌的態度。
當然,如他“範輕舟”到西京來,只是打個轉,北幫絕不介意,可是樂彥從手下馮徵處聽得他坐的是竹花幫的船,還運來三船香料,就是另一回事。
假設田上淵刻下在西京,肯定樂彥立即飛報,商量過應付他該採的態度,現時是進一步探他的口風,摸清楚其意圖。
兩人並肩走至船頭,分開。
香怪這時才由鄭居中、李趣等伺候登船,進入艙內。
河風陣陣吹來,衣袂飄揚,離天亮不到一個時辰。
樂彥裝作漫不經意的瞥一眼,詢問的目光移往龍鷹。
龍鷹故作神秘的道:“他是小弟的秘密武器。”
樂彥大奇道:“此話何解?”
龍鷹道:“他是個曾風光一時的香料師,被同行害至家破人亡,淪落街頭,我剛從獄裡將他救出來,所以蓬頭垢面的。”
樂彥定神打量他,道:“範爺確神通廣大,初來甫到,竟可從獄內提人,換過樂某亦沒十足把握。”
龍鷹拍拍他肩頭,道:“出外靠朋友嘛!明天運貨的事,要樂堂主照拂哩!”接著目光投往兩岸,滿足地嘆道:“眼前就是西京呵!”
樂彥知他不願進一步透露香料師的事,改而問道:“範爺準備在這裡大展拳腳嗎?”龍鷹扮出大吃一驚的模樣,慌忙道:“千萬勿說這句話,田當家誤會就有損雙方的交情。小弟今次到來,是受形勢所逼,不得不在新都尋個立錐之地。”
樂彥訝道:“範爺因何有此想法,誰敢逼你?”
今次與樂彥的對話,關係重大,弄不好,勢與北幫走上決裂之路,若解釋得合情合理,雖仍沒可能令田上淵倒屣相迎,至少可舒緩變得緊張的關係。
如何可令田上淵忍受他插手西京的香料行業?到這一刻,龍鷹方有思索的時間。
整個船程,埋頭埋腦的讀那小子的《實錄》,忘掉一切。現在恨不能早點打發樂彥,好看看太平為何找上醜神醫。他清楚太平,特別是現在的她,絕不無緣無故去做一件事。
龍鷹沉聲道:“從邊塞回來後,發覺人事全非,洛陽不用說,即使小弟視之為家的揚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