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小幫會的火併事件,死傷十多人。我一怒之下,兩方的人一起抓,關起了五十多人,全送到這裡。今天我到這裡來,是要拷問口供,查清楚火併的原因。”
龍鷹讚道:“陸大哥真威風。”
陸石夫道:“對付地痞流氓,須恩威並施,講道理是沒用的,最關鍵是鎭伏帶頭者,敢在我面前囂張的,一個耳光就賞過去,看還敢否耍賴。”
龍鷹訝道:“西京現在不是北幫一幫獨大,怎會有幫會爭鬥的事?”
陸石夫道:“長安城太大哩,只是東、西兩市,已不到一個幫會話事。以前黃河幫全盛之時,也須讓利與地方的幫會,大家客客氣氣的,還有商社的勢力。北幫雖在與黃河幫的硬撼交鋒勝出,亦元氣大傷,本地的十多個大小幫會趁機擴張,爭奪北幫無力顧及空出來的地盤。”
龍鷹道:“大哥又怎曉得香怪給關在這地方?”
陸石夫道:“我說的事有湊巧,正是指此。今早我來時,聽到有個囚犯想自盡,可是用來上吊用的腰帶卻斷了,半死不活的。獄卒們當作笑談,說那傢伙連腰帶都發黴,我順口一問,方知那傢伙有段風光的日子,曾在香料業闖出大名氣。”
龍鷹道:“他因何事入獄?”
陸石夫若無其事的道:“這個我倒沒問,因並不在意。”
又道:“不論所犯何事,只要沒揹著皇令,立即可把人提走,我肯畫個押便成。來!我們進牢堂去。”
牢堂一邊放了個兵器架,另一邊放置令人怵目驚心的刑具,除此外還有六、七張椅子,偌大的地方,空空蕩蕩,可是自然而然,就有股陰森恐怖的氣氛,特別是對著正門一邊,是深進牢室的通道,封以鐵欄柵,使人聯想到內裡永無天日的牢獄生涯。
牆壁灰灰白白,沒有掛飾,於一角供奉了個地主,燃著三炷香。
見不到李夥,留在堂內的兩個獄卒招呼兩人坐下,斟茶遞水,伺候周到,惟恐開罪陸石夫。
陸石夫俯過來笑道:“你要人,我立即可交人,安排好了似的,還不是天大吉兆?”
龍鷹點頭同意。
足音傳來。
獄卒開啟鐵閘,李夥和另兩個獄卒神氣的押著個瘦小如餓猴,披頭散髮,衣不蔽體,戴著手銬、腳繚的人出來,直抵兩人前方。
龍鷹心生憐惜,起立以迎,並向隨他站起來的陸石夫打個眼色。
“香怪”魯丹低垂著頭,像失去了瞧東西的興趣。
陸石夫喝道:“解鎖!”
李夥當慣官,懂看風頭火勢,見兩人起立迎接,其中一個是堂堂少尹大人,已知事不尋常,聞言二話不說,立即照辦。
陸石夫又道:“事關機密,給我避開。”
李夥和四個獄卒立作鳥獸散,兩人避入牢室的廊道,李夥和另兩人到大門外去。
香怪沒像正常人般活動手腳以通血氣,垂首呆立,一副了無生趣的落泊模樣。
龍鷹道:“在下大江範輕舟,見過香大師,在下身旁這位是陸石夫,本城的少尹大人。”香怪顯然未聽過範輕舟,毫無反應,幸好少尹的官銜入耳,輕顫一下,顯示出心內波動。
龍鷹最怕的是他瘋了,見非如此,心中欣慰。道:“大師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是留在這裡,一是隨範某人離開。”
香怪再抖顫一下,終仰頭往他瞧來,且是死命地盯著他,不過他不但兩眼無神,更像沒焦點似的,給他看著很不自在。
憑他現在蓬頭垢面、潦倒淪落的外表,他的年紀應在四十歲上下,然而實際的年齡,該較年輕。
龍鷹捕捉到他似有如無的精神波動,有點如早入木多年的乾屍,生命重新注入他的身體。
香怪須唇難分的口抖顫著,可能太久沒說過話,艱難的道:“香怪早死了!”
陸石夫忍不住搭口,道:“是否死了,看你自己!在你眼前是千載難遇的機緣,錯過了永不回頭。”
香怪聞言,腦筋又活躍了點,沙啞磨損的聲音吐唇而出,道:“機緣?”
龍鷹放下心來。
他的外表雖可嚇壞人,但思路仍然清晰,掌握重點。
龍鷹從容道:“香大師若選擇隨我們離開這個鬼地方,就在踏出門外的剎那,香大師將走上報恨雪恥的康莊大路,不但可將失去的聲譽挽回,還可以令害你家破人亡的皇甫長雄受應有的報應。”
“皇甫長雄”四字入耳,香怪立即眼神聚焦,現出閃亮的眸神,如此情況發生在他身上,只能以奇蹟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