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大夥兒隨鷹爺轉戰千里,生死與共。今回一是全體戰死,一是個個活著,在正常情況下,這絕不可能,可是眼前的牆堡,卻提供了這個可能性。”
博真喝道:“兄弟們上!動手掘井!”
歡呼聲震天響起。
井口的邊緣在不知被風沙掩埋多少年後,重見天日,眾人更是小心翼翼,挖走塞填水井的泥沙,免令內壁受損。看井口的大小型制,是口大井。
丁伏民提議在南牆向沙漠的一邊,依隔牆分東、西的形勢,在千步的範圍內,東、西各深掘兩道半月形的陷坑,作為北面的屏障,同時保護成了命脈的大水井,一舉兩得。又於隔牆外的位置,多掘一道陷坑,成最外圍的屏障。
他的提議獲所有人讚許,由於土質疏鬆,是可以辦到的,問題在時間長短。丁伏民是懂工事的能者,在遠征大漠期間早顯露這方面的才華,遂領導正閒著的兄弟,定下挖掘的位置,動工挖掘最外、最長,也是最花工夫的外圍護坑。
由於下面埋著的是廢墟,龍鷹提出當掘到建築物的殘餘時,鑿之為大小石塊,運上牆堡儲存,以作遠距制敵的利器,剩下的部分,形成凹凸不平,至乎尖利的坑底,增加陷坑的殺傷力。
包括龍鷹在內,人人投進戰爭工事去,眾志成城,不但不以為苦,還興高采烈。到太陽移過中天,眾人生火造飯,趁機好好歇息。瞧著已具雛型、長達千五步最外圍壕坑,眾人生出令他們滿足的成就感。鑿出來石塊,放在靠牆堡的一邊,好送往牆堡去,沙泥就在另一邊堆高,加強護坑的防禦力。
水井旁堆成幾座小山般的沙泥堆,份外令他們寬慰,挖下去的深度逾兩丈,依龍鷹的感應,再深挖半丈,可達地泉。
博真自告奮勇,負責水井的最後一程,雖說是大井,但井內的空間,只容一人在井下挖掘。
吃飽肚子,龍鷹吸著桑槐送過來的捲菸,嘆道:“這東西能捱多久?”
桑槐道:“省著吸,可捱個一年半載。”
龍鷹喜出望外道:“竟可以捱這麼久?”
桑槐苦笑道:“每贏一仗,限抽一根,當然可捱這麼久。”
眾人爆起鬨笑。
容傑擔心的道:“最怕未完成外圍的長坑,敵人已至,也令我們沒法完成四道內坑。”
君懷樸道:“太少回來時,該還有一天、半天的緩衝時間,所以太少愈遲迴來,愈好!”
丁伏民道:“還有派往知會大總管的賴東,此時該抵達無定堡,不知大總管如何反應?”
宇文朔道:“只要張總管想想鷹爺在南詔守風城的往績,便曉得我們在幹什麼。”
權石左田奇道:“是怎樣的往績?”
宇文朔向未聽過此事的荒原舞等人講解一遍,道:“在中土,鷹爺、萬爺和風公子憑百人之力,據風城擊潰敵人十多萬的圍城軍,乃街知巷聞、人人津津樂道的事。”
龍鷹謙虛道:“純為運數。”
宇文朔問道:“請你老人家多解釋幾句,憑的是何運數?”
眾人起鬨附和。
龍鷹再抽一口煙,遞還桑槐,道:“所謂運數,就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的八字真言,在天衣無縫的配合下,我們盡得天時、地利、人和外,還要‘活守’。若只將目標侷限守穩我們統萬的小長城,不但失主動,還淪為捱揍之局,就看何時被攻陷,大帥和大總管亦被壓至動彈不得,只能坐看。”
虎義拍腿道:“小長城,說得好。我們的寶貝牆堡,由此刻開始正名為小長城,壯我們的威勢。”
眾皆呼絕贊同。
管軼夫問道:“何謂活守?”
龍鷹道:“活守就是時而以守為攻,時而以攻代守。在不同的形勢下,隨機應變,詐敵、惑敵、誘敵、誤敵、陷敵,無所不用其極,目的就是不住削弱對方實力,令對方的攻城軍出現不穩的情況,扯著對方全軍的後腿,營造出我方援軍可不住衝擊對方的形勢,逼敵人在兩條戰線苦戰,慘失主動。”
博真興奮的道:“老子雖曾隨鷹爺學習兵法多時,顯然尚未滿師,看不出區區百丈長、又局困一隅之地的小長城,怎可能玩出這麼多的花樣來?”
龍鷹向君懷樸道:“懷樸可否為小弟解答老博的疑問?”
君懷樸英俊的臉龐現出笑意,眯眼盯著博真道:“先答我一個問題,敵人對我們的認識有多少?”
博真一怔道:“該什麼娘都不曉得。”
君懷樸讚道:“果然沒有浪費跟隨鷹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