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為野原林裡剩下的那些冤魂既然沒有被我收了,一定就要往外面走、走得到處都是。可是我後來出了野原林……幾乎沒見到什麼亡魂。我不是說,一定哈——我只是猜一猜哈——”李雲心攤了攤手,“消失的亡魂是不是和那骸骨有關係?”
“因為看著陷空山那具骸骨的模樣……似乎是吞掉了魂魄,是會變強一點的。”
他說到這裡,蘇生終於開口道:“你……說的是真的?古魔?我從沒有聽說——”
他如今終於願意求證事情的真實性了。可李雲心卻不急了。只打斷他:“我還沒有說完哪。再說說,前些日子那兩個遊魂對我說的話——當時那個蘇玉宋對我說吧,我之所以能在這裡用神通,是因為身體裡有魔種。”
“還對我說了些,你們從前在通天澤那裡捉了許多禽獸做試驗的事情——生生試驗出了一個金鵬王,對不對?”李雲心搖搖頭,“我當時聽了魔種這個詞兒,就覺得耳熟。似乎不是頭一次聽了。然後我稍微一想……記起自己之前在什麼地方聽過了。”
“在,陷空山。”
“那邪王被骸骨吞掉之前,對我說這是‘孕育在洪荒天地之間的魔種、混沌初分之前便已存在的強者,就連天上的天人都畏懼這魔種,因此才將它打散了、鎮壓在天地之間。他身後的,便是那古魔的殘軀之一’。我當時啊,知道那是個殘魂,渾渾噩噩瘋瘋癲癲,說的都是些屁話,於是沒有往心裡去。”
李雲心頓了頓,似是思考一會兒,才又道:“他當時說這是被打散了。那麼我在關元地穴見到了另一個,似乎的確是證實了他的說法——不止一個。”
“他又說了魔種這兩個字。我當時……只對一件事情感到奇怪。就是說如果這玩意兒是真的、真有這麼嚇人,為什麼不是玄門的人來守,而是妖魔在守。但我又以為,可能就只有這麼一具、或者幾具是由妖魔看守吧——更多的還是玄門在看著。可是我剛才問你,你說不知道。”
“那麼……連書聖都不知道。而一具是邪王看守著,另一具還出現在關元地穴。由此我猜,的確就只有妖魔、極少一部分妖魔,才知道這事。”
“古魔、魔種。蘇玉宋也提到過魔種最先在妖魔的身上出現——”李雲心看著蘇生,“聽我說了這些,你還會不會覺得我是在故弄玄虛?”
這時候蘇生臉上的神色已完全稱得上肅然了。他嚴肅地看著李雲心:“你所說的當真?你要知道,倘若你說的這些是真的——不論什麼我與劉凌的計較、也不論什麼我允不允許你取那些法寶……這些就都成了細枝末節——你口中的骸骨才是彌天大禍!你說的可是真的??”
李雲心笑了笑:“所以說為什麼當初我見了你,對你的印象就要好些呢。因為你這個人不偏執。不會覺得自己很聰明、別人的話都是屁話。那麼——既然你現在問我是不是真的,你自己的心裡就該有計較了吧。”
他說了這話不笑了,看蘇生:“是真的。你覺得是彌天大禍,我也覺得是彌天大禍。琴君和睚眥的打算,大概就是將海量的妖兵妖將投入戰場,對玄門不斷施壓。等雙方都糾纏到了一處,就祭出這……姑且稱其為古魔分身吧。然後,無論妖魔還是修士都死翹翹,他們得到殘魂和怨氣。”
“但是我覺得……那些傢伙是在作死。他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所以我從漫卷山出來之後就打定主意絕不和妖魔為伍,也不和必敗的玄門、共濟會為伍。也是因此,我才敢放心大膽地跑到雲山上來抄他們的老家——沒幾個人能回來了。”
李雲心一口氣說了這些,才意味深長地看蘇生:“所以我要取法寶。我說我取法寶是為了出氣。或者說一邊是為了出氣,一邊也是為了儲存這些東西、好不叫它們被毀了——這兩個理由,你信不信、接不接受?”
這時候蘇生便有些目瞪口呆了。他盯著李雲心的臉研究了好一會兒,才緊皺著眉頭:“你認為,你能夠意識到那東西有多危險,琴君和睚眥卻意識不到?有沒有可能……那東西,他們其實是製得住的?或者……天人也畏懼它們的這種說法,是那邪王危言聳聽了?”
李雲心扶著門板、慢慢站了起來。
他到底是妖魔,恢復得要比蘇生快一些。如今雙腿雖還有些不靈便,但已經可以支撐自己的身體了。
“理解。”他輕笑一聲,“人聽說了自己不想接受的事情,都會本能地抓一根救命稻草。但是這件事,你沒什麼可抓的。”
“之所以我很怕那東西,覺得琴君他們在玩兒火、覺得那玩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