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
劉公讚的眼皮劇烈地顫抖起來。他倒吸一口涼氣:“心哥兒你……你……”
又轉臉往四周看了看,彷彿怕被第三人聽到、亦壓低聲音:“你做這些……就是為了這個目的的麼!?心哥兒你從前那個世界也有妖魔與修士……也許如此做的麼!?你在那裡做了一樣的事?!”
李雲心沒有正面答他。
他只是站起身、長出一口氣:“昨天你問我,將九公子帶在身邊他會不會對我不利。那個問題的答案和這個問題的答案是一樣的。”
“從前的九公子……如我一般身受重壓。那些壓力的滋味並不好。但可以叫人成長——如果他能從那樣的環境裡脫穎而出活下來,便會成為縱橫天下的大妖魔。可惜他失敗了。”
李雲心說到此處,眯起眼睛往遠處看了看:“到如今,我給了他一具真境巔峰的身子,一個封號,一個封地。他過得開心快活,曉得自己有了我、有了真龍神君這些倚仗。”
“可也因此……便難有進步了。我們是他的倚仗,也會是他的囚籠。如果一個人知道永遠都可以向某個存在求助,就不會真地孤注一擲去做到自己認為無法可想的事。”
“一樣的道理。從前的玄門,也是人間的囚籠和倚仗。有他們在,人永遠不是一個大寫的人,永遠不會想……除了仙術之外,還可以用什麼手段、獲得凡人不敢想象的力量?”
劉公贊已聽得目瞪口呆。就連掌中那壺酒落在地上都渾然不覺。
李雲心這才微微笑了笑,看他:“破除他們的囚籠。拿掉他們的柺杖。這就是,你我,如今為他們做的事。”
“人,該做真正的人了。”
一股……洶湧的情感,在劉公讚的心口激盪。
他走進亭裡的時候心如死灰。不曉得自己的心是冷的還是熱的,也不曉得腳下這條官道通向哪裡。可如今,他的心又熾熱起來。彷彿壺中酒悉數入了喉,叫肚腹裡一片暖洋洋。
他激動地站起身,遏制著澎湃的心潮。湊近了李雲心,壓低了聲音但堅定地說:“我知道。我早知道。”
“心哥兒做事,心裡向來有計較。不管旁人怎麼說……我心裡都一直知道的。”說到這裡,彷彿再沒什麼言語能夠表達他的情緒。
這因為極度的興奮而從額上微微冒出白霧來的老道,便猛地收斂了神色,將李雲心此前那句在這個世界聽起來不倫不類的話一字一句地重複一遍:“我們,是同志了!”
李雲心笑了笑,點了點頭。並未說話,只伸手拍了拍劉公讚的肩頭:“這件事,你知我知。”
老道再次鄭重地點頭。看起來神采奕奕、仿若新生。
便在此刻,遠處忽然一陣黑雲翻滾,將天空中的雪花都吹散了。那黑雲如一條黑龍一般直入亭中,捲起的烈風叫劉老道站不住腳、一下子被拂出了數丈外才勉勉強強立足在雪地上未摔倒。
看這蠻橫的氣勢,便曉得不是別人,正是那離帝了。
可劉公贊仍沉浸在剛才的激動心情裡,並不在意這些。他在雪地上站穩了,只朝李雲心點點頭,便邁步走開去。步履穩健從容,無半步飄忽。
李雲心收回目光,正好看到滿臉晦氣的離帝氣哼哼地盯著他:“李兄弟,你同我說實話——你認得那個……那個……那個小娘子麼!?”
李雲心盯著這鬼帝瞧了一會兒,嘻嘻笑起來:“哪個小娘子?”
離帝瞪著銅鈴一樣的眼睛高聲道:“還能有哪個小娘子?就是那個當夜——”
李雲心忙豎起一根手指在唇前:“噓——姬兄。當夜我看了她一眼,也能看得出修為非凡,該是個大有來頭的。姬兄不要聲張的好。我知道老哥沒什麼好怕的,但麻煩事總是少些才舒坦嘛。”
離帝便不情不願地哼一聲:“這倒是……誒!你到底認不認得?!”
李雲心嘆氣:“怎麼。她同姬兄說了什麼、姬兄疑心她是我支使去——”
“說了什麼倒還好了!”離帝生氣地叫,“偏什麼都不說!”
這話說完了,臉上又露出詭異的神色:“呸呸呸,晦氣!晦氣!”
瞧他這反應,李雲心的臉上閃過一絲訝色。但他很好地掩藏了它。拉著離帝坐在亭邊,認真地看著他:“老哥的臉色看起來不好——如果信得過小弟,就給小弟說說。小弟的修為不及老哥萬一。但頭腦還算是稍微活絡些……或許能給老哥出出主意呢?”
離帝氣哼哼地坐了好一會兒。才皺眉一拍大腿:“唉!他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