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早就熄滅了。屋子西邊被吃剩了半個身軀的妖魔不見蹤影,東邊那血淋淋的軀體倒還在。
但三花娘娘不見了。
這時候聽到屋外一個聲音:“應大俠參悟得怎麼樣了?”
應決然定睛一看,是那於濛站在屋外的天井中看他。應決然之前經歷了圓珠國的幻境,此刻便不敢當真。只皺眉“嗯”了一聲。
那於濛便道:“十幾日之前咱們被送進來之後,這邊的劉道士就說你中了蛛毒,你提起內勁護心脈的時候卻正巧參悟了功法境界,因而在此處閉關了十幾日。今天見你出關了——參悟得如何了?”
應決然眨了眨眼,怔怔地再往屋外看了看。就看到本該是在屋內的劉老道。他微笑著朝應決然行了個道禮:“想來是有所突破。老道恭喜了。”
黑刀應決然難以置信地深吸一口氣,想起某一個傳說。砍柴人進山遇到仙人對弈。他看了一盤棋,再去看自己的斧子,卻是已經連柄都爛掉——已過了幾百年了!
而這時候另一句話跳進他的腦海——
那附身劉老道的人曾說,“……跑進大牲畜的‘空’裡。這裡面乾淨。”
……“這”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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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
第二百三十四章 怎麼死的
那老者說話雖然狂妄神異,但條理也還清楚。那麼他既然提到了這個“這”字——
應決然便顧不得許多,先只問一件事——這些日子外面是否曾有人來過。
這話問了,劉老道與於濛看著都訝異。然後才如實告他,的確有人來過的。
他們來了此地之後第二日便有道士前來。且是飛著來——至少是一個化境。但化境的道士雖然能飛,卻也吃力。如此說那道士的境界應該還要再高明些。他們在霧裡自然看不到,在霧外的鼠精與兔精卻看得到。那道士竟像是個瞎子,眼見著林中這麼一大片迷霧卻無視了,昏頭昏腦在林中亂撞。亂撞一氣之後又離開,像是尋而不得。
應決然就記起了老者在夜裡與他說的話——說只怕他們這些人是道統放出來的餌,引誘那李雲心開啟禁制。如今將他們圈禁此處可以避免給李雲心添上許多麻煩。
此時知曉了這一番事,便知道那附身劉老道的異人說的是實情了。
那異人說自己沒什麼惡意,照此看大概是真的。無論有心無心,他總幫了李雲心一些。
應決然就又往屋子裡看了看。西邊的殘軀沒了,東邊的“凌空子”還在。他就指著那凌空子的身子問諸人可曉得那是誰。
至此,任誰都看得出他不大對勁了。但仍答了他的話——說不曉得何時生在這屋子裡的,眾人都不知道那是誰。只是雖然看著猙獰可怕,但終歸又不害人。且此處常有神異之事發生,也就由著去了。
應決然聽完這些長出一口氣,抬頭看看天。
天藍得炫目,那陽光也有幾分古怪。天上晴朗,卻不見日頭。沒有日頭,光彷彿從子面八方來,將這一方小天地填滿。
他慢慢坐到屋前乾燥的臺階上,拄著他的刀。想了一會兒才道:“你們聽我說一件事。我也不曉得是真是假……倘若覺得是假的,就當我蛛毒未除盡,臆想了吧。”
然後他自顧自地、慢慢將“昨夜”發生的事都說了一遍。
他說話思量的時候有個習慣,便是喜歡用手去摸的自己下巴。應決然有一方寬闊的下巴,他自己尤其喜歡。認為這令他看起來更加強而有力,因此他習慣剃鬚。
在這年代男子以長髯為美。無論像李雲心還是他這樣剃鬚的都是少數,但也並不算罕見。
於是他說話的時候意識到劉老道和於濛他們也沒有哄自己。他最後一次剃鬚是在進了渭城之後。在他的“時間”裡,到如今也不過兩天,或許下巴會有胡茬,但不會長。
然而如今一摸才意識到,竟已經亂糟糟的一片了。
最終還是將他的見聞原原本本說了一遍。然後攤開手:“我並沒有閉關。在我這裡只不過過了一天而已——我現在都不曉得你們這些人是真的還是幻象。但那人說的是‘這裡面乾淨’——我就在想,我們如今到底是在哪裡面?”
起初人們還覺得他在說胡話——也許真是蛛毒未淨,或者練功出了岔子。可說到後來劉老道的臉色倒漸漸地變了。
因為應決然說的有些話兒,卻是編不出來的。
應決然說,當時他與那附身劉老道的怪人說此處天氣古怪。那怪人卻說風雨並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