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道:“你會來找我,說明時侍的案子很快就要被蓋棺定論了是嗎?”
“是的,您也認識克萊斯那傢伙吧?”寇臨哉道。
“啊,在總部見過幾面,他的父親以及整個克萊斯家族所投靠的黨派,算是現在朝廷中最主流的聲音了。”茶仙回道。
“那您對他和時侍之間的恩怨有所耳聞嗎?”寇臨哉問道。
茶仙冷笑:“讓我想想……好像是克萊斯接受EAS的測試後,能力被歸入並級,讓這個自大的傢伙覺得很不滿,結果他就動用了各種關係,要求EAS派高階別的人員來重測這麼一件事吧,呵呵……結果去重測的人是時侍嗎?”
寇臨哉也覺得這事很可笑,露出了和茶仙差不多的笑容接道:“時侍根本沒有認真測試克萊斯的能力,直接在其檔案上寫了強級,備註裡還加了一大段自己的評語,言辭犀利,極盡毒舌之能事,相當具有侮辱性。但他的用詞沒有髒字兒,語句還帶著一種冷峻的感覺,讓看的人讀了以後覺得他確實在陳述事實似的。”
“呵呵……你還真讀過了是嗎?”茶仙笑道。
“因為印象很深,我都能背下來,殿下有興趣聽聽嗎?”
“不不……”茶仙趕緊擺手:“我的記性太好,很多東西我都不想裝進腦子裡。”這句倒是實話。
寇臨哉說道:“那麼……言歸正傳,既然您也知道這一層關係,時侍的境遇究竟有多糟,便不難推斷了吧?依我看,這案子最多兩天以內就會拍板,到時時侍就徹底被扣上了罪犯的頭銜。朝廷說不定立刻就會往EAS發一條命令,讓他們給副局長之位另謀人選了。”
茶仙不緊不慢地拿起杯子,淺唱一口茗香,說道:“哦?這麼說來,他的那位局長老爺子也沒能把事情兜下來咯?”
“EAS全員的口供都不予採納,這也是克萊斯那邊有意為之的,原本就憑一名叫弗朗西斯的測試員在星月聯郡的目擊證詞,以及他和時侍之前的一些交流情況,就足以說清楚一切了。但越獄發生時,由於時侍出現在了地獄島現場,他和部分犯人一同與賈維頓戰鬥的畫面變成了十分不利的證據,以此作為籌碼,克萊斯使EAS那邊所有的努力都被無視了。”寇臨哉回道。
“嗯,很好。”茶仙又喝了口杯中的綠茶。
寇臨哉的表情開始變化:“殿下,您指的……應該是茶吧?”
“不,我指的是事。”茶仙的嘴角掛著笑容,眼神卻冰冷得使人窒息。
“你是什麼意思?”寇臨哉改變了他對這位皇子的稱呼,一種本能,讓醉爵在此刻感覺到了恐懼的氣息。
“我是說,克萊斯家族,做的很好,在這件事上,他們做的足夠了。”
寇臨哉彷彿被人用一盆冰水從頭澆到了腳底,心中驚道:難道茶仙一開始就在設計時侍?難道克萊斯家族的所作所為是他在背後指使的?!
“你想的不對。”茶仙恢復了溫和的神情。
“你知道我在想什麼?”
“我可以從你細微的神態、肢體動作以及言辭中,推測出來。”茶仙回道:“所以我說,你想的不對。”他否定了對方心中的猜測:“我是站在時侍這邊的,我們是朋友,我不會害他。但是……我確實暗示、並在暗中幫助運作了克萊斯家族的種種行動。”
“這我就不明白了……”寇臨哉道:“你說不會害時侍……卻又……”他的話戛然而止,有一個念頭從寇臨哉腦中閃過,他又思索了數十秒,思路才追上了茶仙,這一刻,他終於明白了這位皇子殿下的意思,看破了這件事背後令人不寒而慄的圈套和佈局。
“您……想要徹底瓦解克萊斯家族是嗎……”看破了真相,寇臨哉心中的恐懼反而更盛。
“並不是瓦解,瓦解只意味著這個家族的勢力從此一蹶不振而已。確切地說,我要‘葬送’他們。”茶仙望著杯中的葉梗,眼神冷漠,語調柔和:“死亡,才能永久解決問題,死亡,也是他們應得的下場。”
寇臨哉當真是嚇得一脊樑冷汗,他語氣恭敬地回道:“屬下愚魯……今日進諫,考慮不周,望殿下恕我剛才冒犯之罪……”
“爵爺。”茶仙轉頭打斷道:“你還是起來吧。”
寇臨哉此時是坐在椅子上的,但茶仙此言另有所指,只有當時的醉爵才能體會到這句話的含義。
有時,下跪這個動作,未必需要靠身體做出來,人的心裡,也會下跪。
寇臨哉站了起來,不發一言。
“今日我也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