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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嘉念捱打

追悼會不需要邀請,圈子裡但凡與裴家有來往的家族,聽聞訊息自會前去弔唁。 傅家向來注重禮節,這方面自然不會落於人後。家裡如今主持大局的人是傅寄忱,老爺子也發話了,讓他代表傅家過去露個面。 傅寄忱從老宅回到雲鼎宮苑的別墅,已經晚上八點多。 程錦在客廳裡打掃衛生,看到他回來,往前迎了兩步:“先生回來了。” “她吃過晚飯了嗎?”傅寄忱換上室內拖鞋,望了一眼樓上。 “吃過了。”程錦答完,想了想,問了他一句,“先生吃過了嗎?沒有的話,我去廚房弄一點,食材都有,也不費事。” 傅寄忱在公司裡忙完,七點多去的老宅,那邊已經過了晚飯時間,所以他還沒吃。 “簡單弄點就行。”他揉了揉眉頭,渾身透著疲憊。 “哎,您稍等。”程錦放下抹布,抬腳去了廚房。 傅寄忱扯鬆了領帶,走進電梯,眨眼到了三樓,從電梯裡出來,剛好聽到一陣大提琴音,是沈嘉念在拉琴。 曲調緩慢低沉,悠遠綿長。 如果琴曲能反映一個人的心境,他想他能聽出來,這是在表達哀傷。 傅寄忱脫下西裝挽在手臂上,步伐沉穩走進沈嘉唸的房間,她穿著淺粉色的毛衣,白色寬鬆長褲,嬌嫩得像枝頭初初綻放的花骨朵。黑髮全部綁了起來,微微垂下腦袋,後頸一片瑩白,燈光照在上面,如玉一般。 一曲即將結束,沈嘉念冷不防瞥見那道挺拔修長的身影,琴音戛然而止,手拿著琴弓懸在那裡:“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傅寄忱款步走來,將西服扔在床尾:“剛到。怎麼不繼續拉了?” 沈嘉念肩膀垮下來,小臉上寫滿了頹喪。不自覺流露出的嬌態,很像被老師留堂罰寫作業的孩童,嘴上雖然抱怨,但無可奈何。 事實還真是如此。 她愁眉苦臉地說:“我這首曲子拉得不過關,節奏和情感都一塌糊塗,師父留了課下作業,叫我好好完成,明天他要檢查。” 傅寄忱勾唇笑了笑,手指將她額際一縷碎髮撥開,隨口問:“完不成有懲罰嗎?” “有啊。”沈嘉念說,“得把琴房打掃一遍,所有的樂器全部擦拭乾淨,聽起來就是一項大工程。” 她這段日子的消沉他都看在眼裡,沒法安慰什麼,難得見她如此專注於練琴,他有些不忍告訴她關於裴澈葬禮的訊息了。 此時,程錦敲了敲房門,沒進來,聲音從外面傳來:“先生,晚飯做好了,你看是在樓下餐廳吃還是我給你端上來。” “你還沒吃晚飯?”沈嘉念驚訝地問。 “嗯,要陪我吃點嗎?”想到程錦還在門外等著,傅寄忱轉過身對外面說,“我等會兒下去,你去忙吧。” 程錦聽到後面這一句是跟自己說的,應承了一聲,先下樓去。 沈嘉念收起大提琴放好,下意識揉了下手腕:“我陪你吧,吃完再上來練幾遍。” 傅寄忱眼底有了溫柔笑意,握住她的手把人拉到近前,指腹按了按她的手腕:“練琴很累?” “還好,就是練久了手有些酸。” 因為是自己熱愛的事,再累也不覺得苦,沈嘉念喜歡每天練大提琴的生活。 兩人來到餐廳,程錦沒把廚師叫來,她的廚藝不錯,用現有的食材快速炒了幾道家常小菜。 沈嘉念不太餓,主要是陪他,握著筷子有一下沒一下地夾著菜。 吃得差不多了,傅寄忱倒了杯白開水,看著對面垂下眼睫挑出蔥絲的女孩,斟酌少頃,說道:“後天裴家的葬禮,你要是想去,我可以帶上你。” 他曾經是很介意裴澈這麼個人的存在,一個渾身挑不出錯處的竹馬,哪怕隔著仇恨,哪怕沈嘉念屢次將他推得遠遠的,他仍然對她念念不忘,為了她逃離家族,深夜買醉。 他非常不喜歡有人惦記他的人。 但事到如今,他不至於跟個死人計較。 沈嘉念筷子尖夾住的一根蔥絲掉進碗裡,她的目光在傅寄忱臉上定了幾秒,表情呆滯,好像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又或者聽懂了,但不願意相信。 “裴澈的葬禮。”傅寄忱喝了口白開水,還是提到了那個名字。 沈嘉念頓時紅了眼,不想讓他看見自己這副失態的樣子,她推開椅子站起身,慌亂道:“我去樓上練琴,你慢慢吃。” 傅寄忱坐著沒動,視線隨著她的背影到樓梯上,她步伐踉蹌,好幾次差點跌倒。他目光沉沉地看著,直到那抹身影消失。 傅寄忱握住水杯的手背繃起青筋,指骨泛白。 這一瞬間,他意識到,裴澈的死或許不是一個終點,那是留在沈嘉念心底一抔抹不去的月光。 不管時間如何流轉,她心裡永遠有一塊地方屬於他,不可能完完全全被另一個人佔據。 沈嘉念跌跌撞撞回到房中,用後背抵上門,再也沒有力氣挪動一步,身子順著房門滑下去,跌坐在地。 耳邊不斷迴旋著傅寄忱對她說的話,裴澈的葬禮……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