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巫女的嘴角掠過一絲冷漠的笑:“不要忘了,我有詛咒之術,那條龍不死,我自然可以感覺得到,而正是因為詛咒之術,我才敢確定金龍就在此林中。我猜測將東西扔進這吞蝕林中是會被吞蝕,但——不一定會死。”
威良身子微震,雙眼立即放出光芒。
這巫女的詛咒之術極高明,全隊乃至丞相府的高手們,無人懷疑。
而這也是此次行動讓這少女城主加入的原因——她曾表明在翼奴之城,對金龍施加過詛咒。
威良雖然十分心動,卻依舊不能完全相信這個巫女,“既然你可以感覺到那條龍就在吞蝕林中,為什麼在我們白天路過時,你不直接指出?現在這裡,可只有你和我。”
“因為我並沒有十足的把握。”
流沙微微低頭,一副柔弱至極的模樣說道,“威首領應該知道,我上次翼奴之城的失敗,令很多人對我不滿。流沙其實也是個女人,害怕再次失敗,換來他們的嘲諷,尤其是阿齊,必又會冷言冷語,但流沙知道威良首領不會。”
“哦?”
威良揚揚眉,似乎對流沙現在的樣子非常滿意,語氣也變得略為柔和,“所以就先將我喚來……好,我正想看看金龍到底為何物。”
流沙仰頭看天上的圓月,“今天是十五,一會兒到午夜子時,詛咒之術就會發生效用,金龍若在這吞蝕林中,必會出現在我們面前。”
法陣內正在聚集龍魂的北淵,完完整整聽到了他們的對話,腦中不由嗡然作響。
北淵一是沒想到自己的額頭受詛咒之術,即使在吞蝕林中,也逃避不過流沙的感知;二是他更沒想到,丞相府派出了十大殺手,由神路巫師帶路前來幻夢谷,竟是為了……捕獲金龍!
若說第一個震驚,因海棠姑姑已點出他額頭中了巫咒,他現在還可以接受,那麼第二點,他無論如何也難以想通。
這怎麼可能?
十大殺手來幻夢谷的決定在先,而風昱派他截殺神路巫師則在後。明明是他們在先,自己行動在後,為什麼此時因果竟顛倒過來?
他們因為要捕獲金龍而來幻夢谷,而他這個“金龍”來幻夢谷,是為了截殺他們。若自己不來幻夢谷,這些高手們是否還會前來?
預言……
預言竟會有如此大的威力,能讓未發生的事情互為因果嗎?而做出這樣預言的國師,又是何等可怕?
北淵只覺身體一陣發冷。宿命的感覺,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湧現出來。
如果一切都是註定,人生所走的每一步路、每一個決定、每一個機緣都是註定。
那這人生……何其可怕!
金龍陷幻夢谷!
北淵不禁有些苦笑。今夜正是十五月圓之夜,有流沙的詛咒之術,難道自己真要命喪幻夢谷嗎?
“不。”
北淵聽到自己龍牙暗咬的聲響。
詛咒術被海棠姑姑暫時隔離開,只要自己不動想念,紅酥手不紅起,這詛咒術就不能發生效用。
北淵打定主意,立即收攝心神,再次收聚龍魂。龍魂已經大體聚齊,再過一個時辰左右,就可以試著施展離天訣,勝利已經在望。
子夜已到,月光盈盈,一片銀輝遍灑整片叢林。
黑衣巫女和男子站在叢林前,一眼不眨的望著叢林。
可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北淵將雜念拋去,好在這時紀煙煙似乎也已睡了,紅酥手沒有任何感應。
威良有些不耐煩了,“流沙城主,這是怎麼回事?請問,你讓我看的奇異觀景在哪裡?”
流沙並沒料到她下的黑巫詛咒會被人阻隔,導致現在詛咒突然失靈。
但她並沒有驚慌,因為此時,詛咒之光雖沒有在吞蝕林中亮起,但因十五月圓的原因,她對金龍的感應,已越來越濃了。
若說來之前,她只有八分的把握,現在她已有了十分的確信,金龍果然就在這吞蝕林中。
還有最後一個辦法,那就是誦唸詛咒之術,一直逼迫被下咒人的詛咒之光亮起。
但流沙十分猶豫,這種咒術不到萬不得已,她並不想念。因為給北淵下的是紅酥手情咒術,她念出咒語,是為了逼迫起他的情慾,以至於讓他情思混亂狂熱,詛咒之光即會顯現出來。
但在這寂靜叢林中,只有她與威良在,一旦這種情慾咒語入了威良耳中,後果可想而知。
流沙感覺復仇的代價,總是大過她所能承受,不禁痛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