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人喪命於一柄快劍之下。
每一位死者身上都留有一張字條。
字條寫道:中秋佳節平雲嶺不見不散。
好多人都上了平雲嶺。
見到了一位蒙面老者。
他們群起而攻之。
卻未料,老者並不與之糾纏,縱身一躍,飛下嶺去。
“枉死幾多英雄客,兇手誰人?
眾人皆為我屠戮,此言可真?
江湖恩仇多少事,誰可道盡?
雲嶺萬重落佛山,欲知可尋!”
老者的聲音隨著他身體,下墜落入嶺下,傳入眾人耳中。
拔劍而起的眾人,心情也隨著老者身體,墜入深淵,恍惚間失落了日月光明。
剛被激起的怒火斗志,被一下澆滅。好比一團乾柴,剛被點燃,就被一捧土蓋滅,裡面還是熾熱非常,卻再也無法燃起;好比少年叫花子誤入煙花巷,嬌聲嬌氣入耳纏身,慾火中燒難耐,卻無半分銀錢洩慾。
是失落?是無助?還是悲憤?
大概在場的每個人都會有不同的感受─屬於自己的感受。
不過,眾人看著老者跳崖而下,卻沒有一人追殺而去。
無他,平雲嶺,嶺已平雲,鳥亦少至也。誰人又有膽色敢在如此之月夜,縱身一躍呢?誰人又犯得著在如此之月夜,縱身一躍呢?
大家瞥幾眼那些家仇在身者,二十餘人,皆無動於衷。沒有人知道他們是為什麼?也沒有人知道他們各自是為什麼?
大概是身負家仇者不止一人,而是為數眾多之故吧!
作壁上觀總是很多人平生的行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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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城,太史公府邸。
青蘿翠蔓略顯秋意,秋意之中,有一十六七歲妙齡少女在侍女簇擁之下打鞦韆,盈盈笑聲,翻過院牆,傳入牆外行人的耳裡。
牆外行人,騎著大宛名馬,全然不為妙齡少女的笑聲所動,卻又在少女的笑聲中,徐徐來到太史公府邸前。
大門處有一塊匾,上寫著“馬府”二字。
來人下馬,叫門。
門內轉出來一個小僮。
來人拱手道:“煩勞通報馬大人,說南鄂沈三求見。”說罷,將一錠銀子交到小僮手裡。
那小僮笑道:“大爺您稍等,小的這就給您通報!”說罷,閃進門去。
不一會兒,小僮出來,沈三迎上去。那小僮笑嘻嘻的道:“大爺,我們老爺讓我向大爺您問一句,非進不可嗎?”
沈三又拿出一錠銀子,道:“煩勞小哥再走一趟,就說非見不可!”
小僮收了銀子,又閃進門去。
不一會兒小僮又出來,將門大開,笑嘻嘻道:“大爺請進,老爺在書房等您,請隨我來。”
書房內等著沈三的馬大人,名業,字無功。年近花甲,鬚髮皆白,雙眼昏花,行動無力,早已不任太史公一職了。但因修史之需要,太史公一職由馬氏一門世襲,故而他的府邸依然被叫做太史公府邸,只不過這已經是叫他兒子了。
小僮引沈三入了書房,道一聲“請”,轉身退去。
沈三大步踏進,高聲道:“馬大人,別來無恙!”
“你今天來找我,只怕是馬上有恙了!”馬業眯著昏花之眼觀賞著一幅畫,頭也不抬的說道。
沈三毫不為意,也毫不見外,抓起一把椅子坐下。道:“小弟也不願來找老兄,奈何江湖事多,不由己身啊!”
馬業依舊目不轉睛的賞畫,一隻眼睛也未分給沈三,道:“何事,快說!”
“老兄上知炎黃事,下曉市井間;遊遍赤縣山,訪盡神州川。這地理之事,當然要來求教老兄你了。”
馬業依舊僅僅用嘴來招呼沈三,道:“無需溜鬚拍馬,快說!”
“哈哈!老兄何必如此著急呢?就如此想要我走?放心吧!我進門時可是規規矩矩進來的,無妨無妨!”
馬業沒有接話,安靜的賞畫。
沈三又道:“好!老兄,小弟此來想向老兄你請教一個地方。”
馬業依舊不答話。
沈三隻好接著說道:“落佛山。”
馬業道:“我不知此山。你沈三名滿江湖,要找一處山又有何難。何必找我?你此來究竟何事?還是快快說吧,再如此繁絮,不要怪老朽下逐客令了!”
沈三哈哈一笑,道:“老兄何必著急呢?我無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