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譜落入篝火之中,倏忽化作灰燼,程勝霞為護劍譜,也被汪志安一劍刺破肩膀。
程勝霞後退兩步立定,汪志安眼神中戾氣升騰,夏侯申等也怒氣衝衝。
程勝霞哈哈大笑,用劍一指篝火之中那仍呈書籍模樣猶然未散的劍譜灰燼,道:“劍譜?哈哈,便在這裡,拿去啊,哈哈!”
程勝霞心中也火,那劍譜他還未參透明白,這一下,他唯有憑藉自己的記憶去練習了。
而汪志安怒火卻是更盛,心中殺意無限。畢竟程勝霞沒了劍譜還有記憶,他汪志安又不能將程勝霞的腦袋開啟來看。
汪志安數次深長呼吸,才將這殺意慢慢平息。
關科在旁喊道:“殺!殺了他。”
汪志安卻有自己的思慮,他若得了劍譜,程勝霞之生死自然無關緊要,而今劍譜卻在火中化作了灰燼,那劍譜便只在程勝霞一人身上,他今日若死了,便是將他手中寶劍呈給霍傷,他又如何言說劍譜之事,莫非霍傷便單單缺這麼一柄寶劍嗎?
汪志安輕輕搖頭,他心裡明白,相比於寶劍,他師爺霍傷與他師傅賈羽更看中劍譜,尤其是曾有人仗已叱吒江湖的劍譜。
汪志安伸手向懷中摸一摸,悄悄取了一枚銀針在手中,他心中已經有了算計。
汪志安大喝一聲,挺劍直刺程勝。
程勝霞見汪志安挺劍而來,亦揮劍相迎,忽聽耳邊風聲一響,心中便覺不妙,猛然翻身躲避,卻是避之不及。
汪志安長劍出手之前,便已將手中銀針打將出去,程勝霞哪裡有所防備?等耳朵聽見銀針刺破空氣發出的聲音,為時已晚,已然躲避不開,這銀針打在程勝霞左臂之上,雖然是又偏又斜,但也是實實在在的打在他左臂之上了。
程勝霞張口便罵汪志安“卑鄙小人”,只是“卑鄙”二字剛出口,他便覺眼前一黑,世事已遠他而去。
關科見程勝霞昏倒,上去奪下他手中寶劍。夏侯申問道:“這人怎麼辦?”
汪志安道:“關登,去屋子裡搜一搜,任何角落都不要放過,看看有沒有什麼劍譜的抄本,或者心得。”
關登承個諾,彎腰在篝火中拿起一燃著的長木棍,進屋子點了油燈,自去搜尋了。
汪志安又道:“夏侯申,搜一下他的身。關科,去將馬匹牽來。”
關科將揚威劍遞與汪志安,一轉身,去牽馬去了。
夏侯申將程勝霞的身體衣物裡裡外外搜了一遍,僅僅搜出一張紙來,藉著火光一看,只見紙上寫道: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故而財不可露白,名不可絕世。老夫仗劍縱橫江湖數十年,天下無敵……(作者的小便條:這一段紙上所寫,見“有緣可見不可得”一章)
夏侯申道:“此乃老前輩之遺書,先前在橫嶺之上,便見過。”
汪志安接過手中,看了一遍,收在懷中。
天色不覺漸明漸亮,關登由屋子裡出來,道:“都搜過了,環堵四壁,一無所有。”
關科將諸人的馬匹牽來,汪志安道:“你三人隨我去見老主子。”
關科一聽,道:“真的?我可想死老主子了。”
汪志安道:“想就是想,那有什麼想死想活的?”
關科一聽,忙道:“是我嘴笨,咱們快點上馬走吧。”
關科剛要上馬,又看見了程勝霞,道:“他怎麼還沒死?你們不動手,讓我來!”說著便要去殺程勝霞。
汪志安冷笑一聲,道:“你來,當然得是你來。”
————————————
草原之上,天色微明,古怪老頭子蹲在一巨石之上,望著東方初起的太陽,曦光略顯晃眼。
賈羽跟花兒皆在帳篷內,賈仇趟倒在帳篷之上。賈仇身旁,一胡人郎中,正為賈仇的傷口敷藥。
花兒眼眸中滿是淚水,賈羽靜靜的看著,連呼吸都幾乎停滯了。
郎中用一長條竹片,在一陶罐中挖出藥膏,輕輕塗抹在賈仇的傷口之上。那竹片每一次落在賈仇的胸膛之上,花兒的心都跟著微微的顫動。
許久,時光彷彿過了許久,那郎中才為賈仇敷好藥。郎中慢慢起身,花兒慌忙問他道:“怎麼樣?他能活不能活?”
郎中道:“姑娘放好心,我族人以飛馬走箭為生,時常受傷,這藥膏乃靈藥,旬日之內,這位少俠,必然無事。”
花兒道:“當真?你可不能騙我!”
郎中道:“我哪裡會騙你,三年前左賢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