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慈師太道:“又甚顧慮?說來聽聽。”
賈羽道:“家師縱橫江湖數十載,惡戰無數,而今年歲已高,身體大不如前,且,家師劍殺趙川之時,用力過度,更使得昔日內傷有復發之勢,其乃其一。”
念慈師太:“霍老身體有恙?”
賈羽搖頭嘆息道:“歲月不饒人。”
念慈師太手捻佛珠,道:“阿彌陀佛。”
賈羽道:“再則,家師行走江湖,以仁義為先,有恩必報,有仇必報。李胡兩家對我師門,是大恩情,如今若告知家師瑾兒尚在人間,養在胡大哥內弟府中。只怕,家師……”
於秀娟低頭看著燈籠,看著燭火,念慈師太手捻著佛珠,皆不知該說著什麼。
賈羽道:“這一節,你說怎生是好?”
於秀娟道:“這一節先放上一放,而今你賈羽知道了此事,相比我李胡二家也可暫時避一避這江湖風頭了。”
賈羽滿臉羞愧,不知該說什麼好。
念慈師太道:“霍老見不得霍瑾,你賈羽總也見得。便是不相認,也讓我二人遠遠的指給你看一看。”
賈羽道:“謝謝二位嫂嫂。”
於秀娟道:“不要喊嫂嫂,便是我家夫君在天之靈還認你做兄弟,我也不認你。”
一句話,說的賈羽滿臉羞愧。
念慈師太道:“事不宜遲,貧尼聽聞南鄂近來亂哄哄的,相比賈施主還有要事要忙,咱們今夜便啟程,去見一見霍瑾,如何?”
賈羽道:“好。”
於秀娟道:“還勞賈大俠取兩匹馬來,代步。”
賈羽聽得,道:“好,這就去。”
說罷,身子向右一歪,抬起了跪在地上的左腿,左手一扶左膝,又抬起右腿站了起來,一拱手,道句“稍待”,轉身往問月樓取馬匹去了。
賈羽走後,於秀娟走近賈羽所跪之地,看著賈羽膝蓋壓下的兩個淺淺的土窩,“啊”的一聲,抬腳踢在地上,驅土將那土窩蓋住。
念慈師太道:“你我來找賈羽之時,便猜的了一二,如今也在意料之中,便不必如此了。”
於秀娟道:“姐姐你是吃齋唸佛的,我比不上你。”
念慈師太道:“我是個吃齋唸佛的,瑞華卻不是啊。你可知你兒胡萬里何處去了?”
於秀娟道:“我不管他許多事。”
念慈師太道:“萬里跟瑞華,是一般的性子,一般的脾氣,你看著吧,殺父之仇,瑞華要報,萬里也要報。”
於秀娟道:“萬里去哪裡了?”
念慈師太道:“一切都是貧尼猜的,或許一會兒問一問賈羽便知道了。他徒弟常年在問月樓中,江湖上大大小小,便是雞毛蒜皮的事,他們也清楚的很。”
於秀娟道:“那怎麼還不知我家夫君是‘程嬰’?”
念慈師太搖搖頭,坐下誦經。
不久,馬蹄聲漸漸傳來,賈羽帶著上官騰飛取了馬匹前來。
上官騰飛到念慈師太面前,下馬行禮,拱拱手將馬韁繩遞上。
賈羽道:“騰飛,你傳信給汪志安跟韋哲俊,說不許任何人再找東來縣李家、喬縣胡家一點麻煩。”
上官騰飛發出一聲似是而非的“嗯”的聲音,以表達他領了師命。
賈羽道:“師太,於女俠,咱們上馬啟程吧。”
於秀娟翻身上馬,道:“我頭前帶路,只是有一點,江湖上要人看見你賈羽跟我二人在一起,實在不妙。也恐露了瑾兒。瑾兒雖是由我弟弟養著,卻也不敢養在府中,我沿路做了記號。你賈羽後面遠遠的跟著。”
賈羽道:“好,正是好策。”
於秀娟就馬上拔出劍來,隨手一物,在身旁的一棵樹上,劃了幾道,道:“看清了,這便是記號。”
於秀娟說罷,縱馬而去。
念慈師太道一句“阿彌陀佛”,也上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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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秀娟與念慈師太去後,賈羽與上官騰飛回到問月樓,賈羽坐於桌案前,上官騰飛奉了一杯茶,立在一旁候著。賈羽又將上官騰飛先前遞給他的諸多訊息那在手中看,看著看著,開口道:“明日你到往來客棧去,把店錢結清。”
上官騰飛點點頭。
俄爾,賈羽又道:“胡萬里密會俞慕遲。俞慕遲久不見於江湖,連沈三也不知他身在何處,你又如何得知,胡萬里與他相見之事?”
這問月樓,對外宣稱,只有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