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凌峰一騎快馬追上沈狂與丁寬,同二人共去羊嶺,直奔沈隆停屍之處。
丁寬引著行至衙門口,三人下馬,丁寬又引著沈狂與趙凌峰入內。
幾個衙役見了,忙去報知知縣與捕頭,也有兩個衙役迎上近前,行禮問候。
丁寬三人一概不理,沈狂一步快過一步,衝進屋中,衝到沈隆屍身一旁。
那沈隆屍身早已鼓脹而起,也早已糜爛不堪。若非那羊嶺的知縣剛一聽聞這屍身可能是南鄂沈府的二公子便好生照顧了起來,只怕此刻這屍身早已徹徹底底的毀完。縱是如此,沈隆此刻也不容他人靠近,單單是氣味,便足以讓人退避三舍。
沈狂一低頭,便只覺一陣炫目,胃中更是翻江倒海,那胃中未消化的吃食一下便衝到喉嚨,沈狂咬住牙關,閉住氣,硬生生又將返噙之物嚥了下去。
趙凌峰邁步近前,一扶沈狂肩膀,見沈狂眼眶之中已有淚意。
趙凌峰拍一拍沈狂的肩膀,道:“節哀,四公子,莫看了。我知你們兄弟情深,唉!人死不能復生,公子節哀。丁寬,攙公子一旁歇息。”
丁寬走近,道:“公子,讓趙長老查驗查驗傷口,也好為二公子報仇。”
丁寬邊說邊扶沈狂走開。
丁寬一扶,沈狂便也跟著走到一旁去了。
此刻羊嶺的知縣與一班捕快衙役皆到了。那知縣聽聞幾人喚沈狂為“公子”,猜得他便是沈玉三的兒子。
那羊嶺知縣親自捧著一杯茶,到沈狂身邊。也沒有官老爺的作態,道:“這位少俠想必便是沈公子,沈公子節哀啊。”
這知縣一邊說著,一邊將茶盞送上,丁寬忙把茶盞接在手中,沈狂看了一眼那知縣,身著官袍,自然是能認得。心中雖有萬千悲傷,於情於理還是要給知縣些許面子。
沈狂因此長嘆一口氣,道:“有勞知縣大人費心了。”
知縣也是個深諳人情世故的老江湖,知道多說無益,南鄂沈府的他得罪不起,一杯茶恰到好處,因此道:“沈公子節哀,老夫還有公務,便不陪了。老夫便在衙中,若有他事,命人請我便是。”
丁寬道:“有勞知縣大人,天氣炎熱,不敢煩勞大人,大人請。我等自便。”
知縣點點頭,道幾句“好”。邁步轉身。
丁寬欲送兩步,那知縣道:“好漢留步,留步。”說著,自己一個人走開。知縣手下一眾衙役圍到知縣身旁,隨著一道去了。
趙凌峰屏住呼吸,強忍著解開沈隆的衣服,細細的將傷口檢視了。趙凌峰邊看,臉上邊顯露疑狐之色。
沈狂在旁問道:“趙長老,怎麼了,哪裡有什麼不對?可有貓膩?”
趙凌峰不答,又低頭將傷口細看了一邊,然後道:“把衣服替二公子穿好。”
丁寬手下的幾個小弟,忙上前,小心翼翼又十分迅速的把衣服替沈隆穿好。
沈狂起身,到趙凌峰旁邊,道:“趙長老,怎麼樣?是什麼傷?誰人乾的?”
趙凌峰道:“這個傷,老夫已看仔細了,只是其中關節,我還得細細想想。我自回去稟報幫主,便先不同公子講了。”
沈狂看著趙凌峰,輕輕將頭點了兩點,一邁步,奔到沈隆身邊,伏在地上,放聲痛哭了起來。
沈狂剛哭了一會兒,丁寬到趙凌峰身旁,一拱手,一彎腰,道:“趙長老,咱們怎麼辦?”
趙凌峰道:“可有棺木?”
丁寬道:“已準備了。”
趙凌峰道:“早早回去吧。”
丁寬道:“用棺木?”
趙凌峰道:“不要蓋了嘛。”
丁寬道:“明白了。”
趙凌峰看了看沈狂,道:“我先走一步,你也莫再逗留,早早送二公子回府,沿路照顧好四公子。”
丁寬道一句“明白”,將趙凌峰送出縣衙,趙凌峰一人一馬,當先離去。
趙凌峰走後,丁寬乃令人將棺木抬至沈隆屍身前,此刻沈狂猶在落淚。
丁寬乃上前,彎腰道:“公子節哀,這天氣炎熱,二公子實在等不得了。公子莫哭了,咱們早早回去,也是讓二公子葉落歸根。”
沈狂擦擦眼淚起身,丁寬將他扶起。
沈狂點點頭,丁寬一揮手,手下人上前,將沈隆抬了。
沈狂道:“當下便走,日夜不停。”
丁寬道:“明白,咱們走。”
說著便要走間,丁寬喚來一人,由懷中拿出銀票,高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