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扮,有商賈鉅富,有鄉紳地主,有官僚學者,小亭之中人雖不多,卻是集中了興隆縣內各行各業的頭面人物,如此詩會,與其說是以賞菊為名的詩詞唱和,到不如說是興隆縣內各界名流的碰頭聯誼會更加恰當。
“滿園花菊鬱金黃,中有孤叢色似霜,還似今朝歌酒席,白頭翁入少年場。呵呵,各位,現醜了。”一位身材矮胖,臉形滾圓的中年人從座位上站起,抱拳向其他人客氣後吟詩一首,詩句念罷再次拱手客氣,臉上卻滿是得意之色,顯見對自已所做的這首詩非常滿意。
“好好好,滿園花菊鬱金黃,中有孤叢色似霜,佳句,佳句,貼切應景,實乃可遇而不可求的佳句!”有人擊節叫好,連聲稱讚,眾人也是連連點頭,誇獎此詩的妙處。
吟詩做對,文人雅事,看意思,他們大概是以菊花為題分別做詩,以助情趣吧?詩做的好,飲酒一杯以為嘉獎,詩做的不好,罰酒三杯以為懲罰,好與不好都有酒可喝,只是罰與不罰,面子上大不相同。
“咦,不對,不對,吳兄,你這首菊花詩似有不妥之處。‘還似今朝歌酒席,白頭翁入少年場’,在座諸位中只有青雲道長滿年白髮,莫非你是在借題發揮,暗中拿青雲道長取笑?”忽有一人似是發現了什麼,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說道。
眾人一聽頓時議論起來,懷疑此詩是否真的另一有所指——所謂詩會本就是一種比拼腦筋,學識,反應的地方,真未必是真,假也未必是假,只在於你怎麼去理解。
矮胖子一聽有點著急了,青雲道長是出家之人,德高望重,名聲在外,信者廣眾,他怎麼可能動這種歪腦筋去得罪人呢?漲紅著臉連連辯白。解釋說自已絕無此意,別人哪兒肯聽他的辯解,看他急得連青筋都凸起來了,只覺好笑,而被懷疑無辜遭諷的青雲道長則是手捻長冉只是微笑也不發話。
這些人呀還真的是閒得無事可做。我心中暗笑。
跟這些附庸風雅的人呆在一起,一定是件很難熬的事情吧?
還是早點把事情辦完,早點起程返回北平好了。
想到這裡,我決定不再拖下去等機會。
“土花能白又能紅,晚節猶能愛此工,寧可抱香枝頭老,不隨黃葉舞秋風。”緩步前行,隨走隨吟,聲雖不高,卻聲聲入耳,吟罷之時,我的腳步剛好踏在小亭的最後一級臺階上。
誰,是誰突然在私人聚會上冒出來,而且當著興隆縣這麼多飽學之士面前吟詩攪鬧;這不是班門弄斧,孔夫子門前賣三字經嗎?亭內眾人也顧不得和那個姓吳的矮胖子打趣鬥悶,齊刷刷的把目光全都投射到我的身上,發現不是興隆縣裡自已認識的人,頓時面面相覷,用眼光向別人詢問知不知道這個人是什麼來頭。
青雲道長也有些迷惑,那天我和李茹男上山的時候曾經跟他碰過一面,時間雖短,但以他的眼力是不可能認不出來的——這個年輕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疑問在他的腦中,但青雲喜怒不行於色,眼中困惑只是一閃即過,依舊是一張微笑的面孔。
“呵,不好意思,打攪各位的雅興了。江某受友人之託,要向青雲道長傳一個口信,恰好聽各位在吟詩唱和,一時技癢,便唐突造次,失禮之處,還請各位海涵。”
我的目的是停下他們的鬥嘴,把注意邊轉移過來,至於他們是不是真的不滿,我才不在乎呢。
原來是找青雲道長的
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青雲道長的面子上,這些人便把不滿暫時忍了下去。
“呵呵,江先生是吧?五日前一別,沒想到今天還能見面,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呀。但不知是哪位託你帶信給我?是觀裡的事情嗎?”點到了自已的名字,青雲道長也就不再坐壁上觀,起身施禮,笑著問道。
“呵,也可以算是觀裡的事吧。能借一步說話嗎?”我笑笑答道。
不知道當他知道自已的親傳弟子惹了官司是不是還能如此從容淡定。
………【第三百零一章 北千王】………
既然是觀裡的事,那便是人家的私事,我這樣說,也就是表明這件事不方便公開。
青雲道長略一遲疑,旋即轉身向在場眾人拱手示意,“呵,各位,貧道告假;去去就回。”
能獲邀來這兒參加金秋賞菊詩會者無不是興隆縣裡有頭有臉的人物,哪兒會不明白這個道理,紛紛拱手還禮,表示沒有關係。於是青雲道長離席,帶我向花園另一端走去。
興隆縣很小,但醉雲軒的花園很大,曲徑通幽,亭臺處處,假山流水,蝶舞蹁躚,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