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光,一會兒跟我進去勘察現場,你負責記錄,其他人請暫時在外邊等候。”我有條不紊地安排著一切,顯得冷靜而又自信,看到我現在的表現,誰又敢說我不是一位經驗豐富的大偵探呢?
儼然,我已經成了查案現場的主場,所有人都盯著我的一步步走向李雲天的房間,沒有誰再提問,因為他們知道,當我再從屋裡出來的時候,一定會給他們一個期望中的答案。
已經是第二次進入這個房間——第一次進來時,天剛亮不久,屋裡的光線還比較暗,有些地方看得不是很清楚,而現在已是日上三杆,耀眼的太陽將一道道光線從視窗,門口射入,把屋內的一切照得清清楚楚。
屋裡一些東西被當做證物讓警方拿走,少了那些東西,房子顯得整齊了一些,地上哪兒哪兒都是粉筆做的記號,衣櫃處那個臥倒的人形尤其醒目。
重新勘察,其實只是走走過場,其實我心裡清楚的很,問題只可能出在那扇門上,只不過若是進來以後直接就奔那扇門去,固然可以很快把問題解開,但來得太過容易,豈不是對不起人家那高達千元的懸賞?就象唱京劇《四郎探母》,即使戲迷們再怎麼愛聽‘叫小番’的那句嘎調,演員也不能把前戲後戲全跳過只來這一嗓子吧?
帶著宋進光在屋裡慢慢轉悠,速度之慢,簡直可以用龜步來形容,每走一步,我一雙銳利的眼睛都仔細地觀察著周圍的一切,不管有沒有問題,時不時會俯下身去用放大鏡瞧上一瞧,高的地方若是夠不著,還叫人搬來一張方凳站上去再看,其細緻程度,從頭頂天花板,到牆角螞蟻洞,一樣也不放過。
“大偵探就是大偵探,做起事了,的確是和一般人不一樣。”由於事先我有吩咐,其他人都站在門口不敢進來,看不明白我為什麼在那些不起眼的地方花時間,心裡充滿疑問卻又不敢開口詢問,孫大志則裝出佩服的樣子吹捧起來,倒似乎他全明白似的,只不過,若他知道我做的這些僅僅是在演戲時,不清楚臉上會是什麼表情。
這就樣,一間一眼就可以從這頭看到那頭的屋子,足足花了近半個小時,我才回到了門口。
門是開啟著,被我撞斷的門閂一截還掛在門上,另一截則掉在地上,我先揀起地上的那小半截子細察看,每一分,每一厘都不放過。似乎那不是一塊兒以後只能當做柴火燒的木頭,而是上古時期留傳下來的稀世珍寶。
曉得到了關鍵時刻,每一個人都屏住呼吸盯住我的一舉一動,生怕不小心喘氣大點影響到我的調查,眼裡有期待,有緊張,有擔心,有些人的手不自覺地都緊緊攥了起來,滿手汗水卻渾然不知。
查完這半截斷了的門閂,我把門板關上一半,又開始檢查另一截,這一次的檢查更加仔細,也更加認真。
“咦?這是什麼?”
仔細的調查終於有了發現——在這半截斷木靠近截斷處的上方有一道極淺的劃痕,長不到一厘,寬度甚至比一根頭髮絲都細,若不是我這樣的查法,根本就不可能發現。
小心翼翼地將這半截門閂從門板上卸下來,對著陽光,變換著位置,我從各種不同的角度觀察著這道小小的劃痕。
“江先生,是不是發現什麼線索了?”只隔著一道門檻,我的一舉一動站在門口的幾個人都是看得一清二楚,感覺到我對這半截斷木的興趣極大,孫大志忍不住小聲問道。
“是的。孫探長,你有沒有留意到這裡有一道劃痕?”我把半截門閂遞到孫大志面前問道。
“劃痕,呃,是有一道,不過這能說明什麼?假如兇手是從門外利用非常薄的小刀從門縫伸進去把門閂一點點撥進槽內,先不說這樣的成功率有多高,單是撥弄時留下的痕跡肯定不會只有一處,我以前破過一起入室殺人案,不過案犯是利用門縫把刀伸進去把門閂撥開,我檢查過,那個門閂底邊少說也有十幾道劃痕,不僅比這個深,而且也長。把門閂撥回原位只會比撥開時更費力,怎麼可能只一下兒就能到位?”孫大志先是一愣,後以想了想問道。
“你說的的確沒錯,不過請你仔細看看,這道劃痕處露出的木紋略白色,說明這道劃痕留下的時間很短,茬口還沒被灰塵侵蝕。以我的經驗,時間應該超不過十個小時。此外,如果把這半截門閂插回門上”,我一邊說,一邊把門閂重新插上,“,看,這道劃痕的位置恰好在門縫處,而且有一點也很重要,劃痕是在靠近門外這邊。”
“呃,還真是這樣!”事實面前,孫大志不能不承認,不過從臉上的表情看,他顯然是更迷惑了。
“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