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嗎?”
玉貞微微一笑:“剛才的村委會開得你不開心了?”
“你怎麼知道我不開心?”
玉貞瞟了他一眼:“你只有不高興的時候,才會來我這兒的。”
她的語氣裡並沒有抱怨,只有無窮無盡的愛憐。這光景使狄慶槐再也難以自持,他一下緊緊抱住玉貞的頭,狂吻起來。玉貞的浴火也立馬被點燃了,她伸出白酥酥、細嫩嫩的胳膊摟住這漢子的腰。
玉貞穿好衣褲,重新坐到了桌前,開始對著小鏡描眉塗唇了。她臉上一副意猶未盡、興頭上被人澆了盆冷水的膩歪,不過並未責怪他。狄慶槐從地上站了起來,歉意地說:
“玉貞,真對不起,讓你敗興了……”
玉貞瞟了他一眼,關切地問:“你從來不是這樣啊。今天到底怎麼啦?”
狄慶槐沮喪地坐到她身邊,蒼白地笑笑:“我是讓那追不回來的貨款搞得焦頭爛額了。吳樹生吳泰安一邊幸災樂禍,一邊施加壓力;我爸爸確實有些糊塗了,居然說以後要民主選舉廠長,免得人們對狄家說長道短的;我家老弟也跟著起鬨,怪我不親自到上海去追債要錢……好像一出事兒,什麼過錯就都記在我的頭上了!”
“慶祥不該跟你作對呀。”玉貞詫異地回過頭。
狄慶槐氣憤地說:“哼,他比吳家爺兒倆還可惡,明擺著嘛,他肯定也是想趁這機會奪去我這廠長位置,由他來幹!”
“你真的就把這廠長位置看得這麼重?”玉貞不屑地瞧著他,“其實現在外面世界好精彩,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呢。”狄慶槐警覺地不吱聲了。玉貞曾經有意無意地表露過,想跟他出去闖闖,自由自在瀟灑走一回。這事狄慶槐壓根兒沒考慮過,畢竟他跟單身的瞿玉貞不一樣,一人飽了全家不餓,說走就走,什麼牽掛也沒有。
他們有好一陣兒誰都沒有說話。後來玉貞突然說:“慶槐,真的,你為什麼不親自去上海呢?”
“有炳根在那裡,我去有什麼用。”
“這麼大一筆錢要不回來,你穩坐在家裡真的也是不合適的。你要是自己出去討債了,就算這錢真被人家騙走,你也不會挨那麼多罵的。”
狄慶槐思忖著,用讚許的目光看著她:“你講的倒蠻有道理的。其實我也沒打算在狄家灣幹一輩子,還想著有朝一日自己到外面去闖闖呢。這倒正是個機會,看看我在外面到底有沒有生存能力,也許還真能一舉兩得。”
“要走,我跟你一塊兒走!”玉貞眼睛頓時放亮,說著就站了起來。
他將她摟進懷裡,輕聲道:“現在還不是時候。我想總會有這一天的……”
臨走時,狄慶槐仍沒忘告訴玉貞,上海的柄根一有訊息,馬上就通知他。
………【小蜜半夜來電】………
257。小蜜半夜來電
狄慶槐心事重重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回到家後,已經很晚了,爹孃和弟弟都睡下了,只有南樓的燈光還亮著,顯然妻子還在替他等著門。上了樓進了臥室,果然看見秋雲正坐在床上等著他,見到丈夫她立刻掀開被子下了地,替他張羅洗臉洗腳水去了。狄慶槐心裡有些感動,也有些愧然,一時想不起該對妻子說些什麼。
無論他多晚回來,秋雲從不問他上哪了,但總是有熱菜熱飯,熱毛巾洗臉水伺候,狄慶槐真弄不懂,這到底意味著秋雲對他的完全信任呢,還是壓根兒就是一片漠然,不把他當一回事。他二十啷噹歲時跟著父親艱苦創業,青春時代完全沒有浪漫可言,從沒跟哪個女子自由戀愛過,只是到了要結婚的年齡了,才由人做媒領來跟秋雲見面。兩人也沒有一波三折、愛得死去活來的經歷,第一次相會彼此看著還順眼,這事就成了,以後就是成家生孩子,日子過得平平常常的,小兩口雖說不上相敬如賓,這麼多年卻是臉都沒紅過一次,狄慶槐脾氣不好,有時性子上來吼幾句,董秋雲總是讓著他,平時裡裡外外一把手,將小家大家弄得舒舒適適,無可挑剔,這麼好個媳婦,在她身上愣是找不出任何岔子來。
洗漱完畢後,夫妻倆熄燈躺下,狄慶槐覺得不說點兒什麼實在過不去了,剛想把這幾天不順心的事情講一講,秋雲卻捂住了他的嘴,體貼地說:“慶槐,別提這些了,一天到晚都替公家的事操心,總得給自己留點兒清爽的時間啊。”
狄慶槐悶了半天,突兀:地問:“你怎麼不問問我這一夜上哪裡去了?”
秋雲一笑,黑暗中也能瞧見雪白的牙影兒一晃,回答說:“除了公司、工廠,你還能上哪裡?把那些煩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