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讓人激動,兩人才疲憊得全身癱軟。天色也漸漸黑下來。然後他們又相挽著去逛夜市,大包小包,把剩餘的錢全為小姑娘買了東西,才想到該回家了。
先送你吧。
狄小毛說。
不,先送你。
好吧。
直到走進那片黑壓壓的省委宿舍區,狄小毛才感到似乎剛離開雲遮霧繞的天空,又踏在了實實在在的土地上。他立刻吩咐計程車司機,不要按喇叭,把車直開到單元門口。然後瞅瞅四下無人,才快地領著小姑娘進了家。
不等他再說什麼,手裡的東西全掉在地下,小姑娘已牽著他的脖子,把溼潤的唇按上來。
吻著那溼漉漉而又極不老實的唇,不由得使他想起自己的童年。他感到自己就像是一個貪嘴的孩子,捧著一個好不容易到手的奶瓶,拼命地吮吸著,一刻也不肯停歇。
不知過了多久,小姑娘才掙出來,頑皮地看著他:羞羞,羞死了,那麼貪吃!還讓我走嗎?
他感到一切都坍塌了,再也沒有什麼能夠阻擋。走!我讓你走!他幾乎是兇狠地說著,猛地把這個溫軟而又火撲撲的身體抱起來,快步向臥室走去……
風暴總是那樣迅猛而又短暫。當他倆都不再需要衣物的遮掩,赤條條並躺在床上時,郝思嘉忽然抽抽泣泣地哭起來。而且越哭聲音越高,也越傷心,兩個光光的肩頭抽*動得像跳動的蘑菇。他立刻慌了,努力扳住她的雙肩,不住地說:你不要這樣,有話好好說,我……不是個壞人,我是認真的,我會對你負責的
不要管我!我不怨你,我哭我自己,我是為自己而傷心的……小姑娘推開他,又獨自抽泣了好一會兒,似乎平靜下來,起身去衛生間絞了毛巾,仔細地洗去臉上的淚痕,重新躺到他身邊,偎依著像一隻貓:
你說你對我負責?要知道我才二十六歲,你都可以當我爸爸了,你怎麼對我負責,你又能對我負些什麼責?
狄小毛啞口無言。
所以,人不要許那些空頭願,辦不到的就趁早不要說。我是自願的,我又不怨你,也不會賴你。你就那麼害怕?
這不是害怕……
那能是什麼?還是管好你自己的事吧。我先問你,你就準備一直呆在這麼個窮地方,不想再動一動了?
這位神奇的女子,似乎有一種與她的年齡不相稱的成熟。狄小毛吃驚地看著她,不知道她怎麼會有如此的“戰略眼光”,只好說:動當然想動。有些事一下說不清,等過些日子你就知道了。
唔……好吧。
你呢?那工作不是很好嘛,怎麼說不幹就不幹了,下一步怎麼辦?
本來嘛,我在那裡就是個招聘記者,並不打算長久乾的。這一段,我認識了另一家大報的記者部主任,他特欣賞我,讓我去他那兒展,他們正有一個大計劃呢——對啦,在這件事上,還需要你來幫忙呢。
什麼事,怎麼個幫法?
狄小毛立刻警覺起來。不管怎麼說,反正他可不願意讓人耍,尤其是一個小女子。
他有一個很好的設計,準備編一部全國經濟貿易大博覽,這事很划算的,計劃部門歷來很有錢的,搞好了掙的錢是數不清的。你不是有一個同學在國家計委當司長嗎?
你怎麼知道?
這事誰不知道。
他現在不當司長了,成了主任助理什麼的。
那就更好啦。我們把他拉進來,你來當顧問——或者你不出面也行,只要他能活動通主任,個文,不要單位一分錢,這事就成了——天下還有比這更好的事嗎?
這……聽著她滔滔不絕的介紹和設計,狄小毛不由得瞪大了眼,不認識似地看著她。這些年,他也捉摸出了一些門道,知道有許多人把編書、拉廣告展成了一個頗為賺錢的新興產業,但是這裡面的許多具體細節和微妙之處,還是從這個小姑娘嘴裡第一次聽得如此明白而又坦率。同時他也很奇怪,那麼一個小巧的看似簡單的頭顱,裡面竟會裝著如此之多的複雜思想啊……他忍不住撲上去,抱著那個精巧的小腦袋親了起來……
很快,他便與孟永清聯絡上了。
電話裡有許多話不便說,狄小毛只告訴他,自己有一個親戚去找他辦點事,希望能全力以赴玉成其事。一聽說是個女的,孟永清便在電話裡嘿嘿直笑:
親戚,什麼親戚,我怎麼從來沒聽你說過?
別開玩笑,真的是親戚。
多大年齡,漂亮嗎?
不大,而且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