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再傷了她的心!”
狄慶槐待著不動,木然地回答:“慶祥,你別說了。你以為我……你放心吧,我保證,以後再不跟玉貞來往了……”
“還有,再也不能動手打我嫂子!”
急於脫身的狄慶槐連連點頭:“好好,再不了,再不了……”
慶祥終於鬆弛下來,擺擺手:“那你回去吧……嫂子還等著你呢。”
狄慶槐如逢大赦般地趕緊逃走了。
重新回到自家小樓臥室裡,秋雲已經靠在女兒身邊睡了。狄慶槐心緒煩亂地大口喝著桌上秋雲給他留下的一杯熱茶,黑著臉,開始寬衣脫鞋。
屋裡一片漆黑。夫妻倆都睜著眼,好長時間,誰也不說話。後來秋雲終於輕聲開口了:“慶槐,別生氣了。都是我不好,多了一句嘴,啊?”
狄慶槐一聲不吭。秋雲聲音更低了:“慶祥跟你說什麼了?”
狄慶槐沒好氣地說:“說什麼?人家心疼你呢。以後,我們再吵再鬧,你也有個告狀的地方了……”
秋雲委屈地爭辯:“我什麼也沒跟他說的……”看著狄慶槐不再出聲,她的目光黯淡下去,淚水又在臉上無聲淌著……
這場風波好歹就算這樣過去了,狄家小倆口沒再生什麼矛盾,連慶祥也以為他哥真就這樣回心轉意了。實際上只有董秋雲自個兒才知道丈夫身上的微妙變化:他每天一大早就走了,中午飯現在也不再回來吃,秋雲和囡囡常常在家空等一場,結果人家早上街在飯館裡湊合了。秋雲憋著一口氣,好吧,你不回來吃,我就替你送到廠裡去!
第一次送飯那天中午,狄慶槐正在彩玻熔爐前忙著,他坐在控制檯前,用話筒布著各種指令,秋雲一見便有些釋然了,原來真還是工作忙回不了家啊。狄慶槐這時也看見了捧著飯盒走過來的妻子,用手點點桌子,示意她把飯菜放到那裡,然後繼續指揮澆坯。
終於幹完了,默默在旁邊等著的秋雲這才上前,關切地說:“快吃飯吧,都快涼了。”
狄慶槐伸手揭開飯盒蓋子:“唔,好香。”說著就大口地吃起來。
秋雲問:“慶槐,每天中午這樣忙,不能回家嗎?”
“才頭一次送飯,就嫌煩了?”狄慶槐睨她一眼,悶頭吃飯。
秋雲急忙解釋道:“沒有啊,我是說,我每天都送飯倒好辦,只是湯不好拿,騎車會灑出來,走路呢太慢,送到你手上又涼了……,,
狄慶槐似乎有些感動了,看著妻子:“……秋雲,你回去吧。顧排程中午要回家替他老婆做飯,我不在這兒頂著怎麼辦啊?就這一陣子吧……”
“老顧家的怎麼啦?”秋雲關切地問。
狄慶槐躊躕一會兒,突然就不耐煩了:“病了,躺在床上起不來了……老問個沒完幹啥呀!”
秋雲想,原來是這樣,於是也不再多說什麼,點點頭,轉身默默走了。
………【搞搞‘後門’】………
276。搞搞‘後門’
哪知秋雲剛走出廠門,迎面就碰上顧排程員正興致勃勃從外面進來,他還熱睛地跟秋雲打招呼:“喲,嫂子,真是賢妻良母啊,每天親自來給狄廠長送飯,真讓我們眼饞,我要有這麼好的福氣,那就是上輩子燒的高香啦……”
秋雲說:“你家秀英不是病了嗎?不要緊吧?”
顧排程吃了一驚:“病了?沒有啊!這是誰嚼舌根,這麼咒我家秀英啊?”
秋雲的臉色陡然變了,愣在那裡,手裡的飯盒,也差點跌落在地……
狄家灣的這場風波中,吳樹生雖然失掉了大部分權力,但狄小毛看在多年共事的份上,還是在村委會給他保留了一個委員職務,負責文教衛生,看上去還是村幹部,實際上完全閒下來了。
現在他有更多的時間來聽他一生嗜好的蘇州評彈了。村中商業一條街有好幾家茶坊,過往的戲曲班子常在這兒落腳十天半個月,輪換著吹拉彈唱,白天兩場夜裡兩場,吳樹生每天一場都不拉下,算是過足了癮。
不過成天跟那些抱孩子的女人、叼菸袋的老頭老太泡在一起,他很快就膩了。村裡、公司里人們都忙著,吳樹生也沒個去處,只好荷把鋤頭,去伺候自家菜地——現在他真有點兒度日如年的感覺了。
江南水鄉雨水多,這天又下了一場小雨,他打著傘百無聊賴地來到地頭,沒想到兒子吳泰安也在這兒呢;他蹲在地上拔著雜草,一頂破草帽扔在一邊,也是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
與狄家較量遭到慘敗後,吳泰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