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親兄弟,那就直說了吧,要我做什麼?”
狄慶槐開心地笑了:“非常簡單。你也明白,這樁買賣最關鍵的是時間,時間!你只需要把鐘錶指標往後稍稍這麼撥—撥……”
他的聲音越說越小,炳根把頭湊過去,兩人耳語起來……
徐氏鑫金珠寶店跟孟老闆籤的合同是三個月,時間一晃就到了。當孟華榮開著他的“怕薩特”、帶著兩個隨從重新出現在珠寶店時,狄慶槐卻告訴他,那批金銀飾已經不在店裡了。孟華榮一聽大吃一驚,連忙開啟隨身帶來的那隻密碼箱,拿出幾捆現鈔,推給安然坐在寫字檯後的狄慶槐:
“狄經理,你的六十萬加上利息全在這裡,你退我貨吧,這筆生意我不做了!”
狄慶槐笑眯眯地說:“是啊,這筆生意其實我們一開始就不想做的,一點賺頭都沒有。可是不做已經不行了,這批貨我們已經賣出去了。現在生意都不好做,我的頭寸也緊得很呢。”
“那你們得補齊我的差價!”孟先生汗如雨下,“98元一克,你走遍全中國也找不到這麼便宜的黃金,還別說我們已經加工成飾了……!”
狄慶槐將早已準備好的合同副本推了過去:“孟先生,根據合同,你的這個要求是無理的,過了期限,你已經無權再按市價跟本店結算了。”
孟先生頓足大叫:“我只過了不到一天啊!”
“商場如戰場,戰場無戲言。哪怕過一個小時,也叫過,我們必須按合同執行!你瞧,合同上明明白白寫著,期限之內,甲方有權自由支配這批貨……”狄慶槐一邊說,一邊重新將一疊疊錢裝進密碼箱,鎖好,推到孟華榮面前,“孟先生,拿好你的錢走路,合作愉快。”
孟華榮終於失去了理智,破口大罵:“去你媽的!老子不能就這麼被你給坑了!”這時跟他一塊兒來的兩個漢子聞聲衝進了經理室,虎視耽耽瞪著狄慶槐,其中—個右手還插入了胸前。
狄慶槐不動聲色地瞧著他們:“你們最好冷靜點兒。”與此同時,他的腳伸到桌下,輕輕踩動了報警器。片刻之後,四個身著深色制服、帶著電警棍的保安人員,如臨大敵地衝了進來。為的二個有如拳擊運動員般結實,一進來就問狄慶槐:
“狄經理,生了什麼事?”
孟老闆和他的人一動也不敢動了。狄慶槐從桌子後面站了起來,笑嘻嘻地問道:“孟先生,是叫我回答這個問題呢,還是由你回答?”
好漢不吃眼前虧,孟老闆還算知趣,連忙做出一副比哭還難看酸笑臉,對四個如狼似虎的保安說:“沒事,沒事,我們談生意,只是在談生意……”
狄慶槐一揮手打斷他:“好,現在生意談完了。送客!”
在四個保安的押送下,孟先生和他的人提著密碼箱,灰溜溜地走了。狄慶槐將他們送出來,到了門口。孟先生鑽進自己的“帕薩特”轎車後,才重新找回了安全感,他惡狠狠地衝狄慶槐叫道:
“姓狄的,你記住,你讓我吃了虧,我也不會讓你白佔了便宜。”
“六十萬現款在你手裡呢,你吃了什麼虧?”狄慶槐脾氣很好地一直出微笑,“別以為我不知道,這筆錢你們用來幹什麼去了。”
孟華榮再也無話可說,汽車一溜煙開走了。狄慶槐目送著汽車駛遠了,這才躊躕滿志地踱回店裡。
現在無論新老店員,瞧他的目光裡,都有了些敬畏的意思。
當天晚上,狄慶槐又約上炳根見面。他本來不想帶瞿玉貞去的,男人談生意,有個女人在旁邊纏著,真煩。但是玉貞在家裡待著無聊,非要跟著去不可,狄慶槐也就只好帶上她了。
他們去了四川北路一家名叫“夜來香”的夜總會,在這嘈雜的場所其實沒有什麼生意好談,狄慶槐不過是把炳根該得的那一份兒給他——炳根這人真是牆頭草,狄慶槐一威脅一利誘,他就徹底倒戈,暗中配合鑫金珠寶店,故意拖延了一兩天的付款日期,讓孟老闆栽了個大斤斗。
他倆趕到夜總會時,炳根已經先一步到了,坐在音樂茶樓上等著他們。樓下是寬暢的舞池,有興致的茶客可以去跳舞。玉貞坐了一會兒就呆不住,到下面找舞伴跳舞去了,狄慶槐也不管她,他知道玉貞寂寞的時候,常來這兒唱唱歌跳跳舞解悶,而且跟夜總會一位姓杜的經理混熟了,他們來這兒玩,可以享受八折優惠。
炳根這次“反水”,徐世坤給的報酬並不多,只幾千塊錢,但炳根仍然來者不拒,樂呵呵地揣進了懷裡。他這人愛財如命,有奶便是娘;孟老闆那批走私彩電最終還是從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