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沒多久就直起了身,低叫道:“找到啦!”
他手中拿著把已生鏽的柴刀。
“這刀用得久了,刀刃捲了邊,我隨手扔在這裡,這回可派了大用場。”三度說著,走回他哥身邊,然後是格吱格吱一陣響,聽得丁迅牙齒直髮磣。
“好了!”三度從他哥身上扯下被割斷的繩子。
然後,他又給趙、丁兩人鬆了綁。
丁訊揉了揉痠痛的肩膀,道:“三度,虧你來得及時,否則我們還真走不脫,只是――”他仰頭瞧了瞧屋頂的洞,“你怎會從這裡進來?”
鬱竹略略整理衣裳,道:“此地不宜久留,這些個事等出去後再說罷!”說著,她扭身一縱,躍上了房梁。
餘者跟著她翻爬上去。兄弟二人雖不會輕功,好在年紀輕身手敏捷,略作努力也就爬了出去。
丁迅躍下屋頂,隱在角落裡,朝前面的木屋窺了一眼,只見兩扇後門虛掩,微微的燭光從罅隙射出,窗格上映出三兩人影。他心道,幸好是從屋頂爬出,否則定然給他們發覺,這個三度倒也不簡單,居然知道另闢蹊徑。
四人沿著小徑一路奔至湖邊。
二度兄弟忙著將藏在草叢中的船推到水中。
“趙兄,我去幫忙。”丁訊回頭,卻見鬱竹眉頭微蹙,神色不定。他覺得奇怪,便問:“你怎麼啦?”
鬱竹朝他擺擺手,沒有說話。
丁訊搖搖頭,自去幫忙。
三個男人沒一會兒就搞定了這條船。
兄弟二人跳入船中,丁訊右腳踏入,未見鬱竹跟上,回頭瞧去,卻見那人仍是那般模樣,便朝她直打手勢,急道:“趙兄,快來罷!”
鬱竹似乎回過了神,卻沒有依言跟來,反而後退幾步,道:“你們先走罷!我要留下來,這裡還有點事!”
“有事?”丁訊皺眉道:“有事也等離了島再說,若再給他們發現,運氣可不會像現在這樣好!”
鬱竹搖了搖頭,“這裡很危險,你們趕緊走!”想了想,她又道:“丁兄,你回城後趕緊找你父親,請他告之允王,務必加強橫雲山莊的守衛。”
“難道――難道他們還會去山莊?”丁訊心中一驚,皺眉道:“可是他們已沒了二度,總不能自己划船過去――”的c7
“事情緊急,我也不及跟你細說!待你回去,允王必會找你問話,你可將見聞細細說與他聽。其餘事,等你們帶兵來這島拿人時,自會明白。好了,你們一路走好,再會!”說完,鬱竹朝三人點點頭,然後轉身,重又踏上岸邊小徑,三轉兩轉,便消失在了昏暗的樹叢中。
丁迅呆呆地看著那逐漸遠去的背影,半晌,長嘆一聲,道:“這位趙兄,雖然生得一副文弱公子模樣,可心思縝密,行事利落,脾氣也恁決絕乾脆,簡直是――咳!”
沉沉夜色下,湖水盪漾起伏,小船載著三人,悄無聲息地駛離了東鴨島。
木屋前,一棵老槐枝椏橫生。
鬱竹悄悄躍上樹。這對她而言,本不是什麼難事;這樣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見木屋全景,而濃密的樹葉又將她的身影遮住――應該不會給人發覺。
木屋中透出燭光,不聞人聲,們仍沒發現雜物間的變故。
她摸到一處結實牢靠的枝杈,小心躺了下來,眼睛閉上,腦子卻未停歇。在飛快地將這幾日發生的事濾過一遍後,原本還有些模糊不明的問題就越發凸現出來。
這幾個西疆人,外部特徵這樣明顯,居然能順利進入東越腹地,甚至還能闖入橫雲山莊,他們到底是透過何種渠道進來的?
至於綁架之事,其動機也絕非表面看來這樣簡單。就算得逞,這幾個人帶著個貴妃娘娘,嗯,還有自己,行動不便,又能躲到哪裡?何況還要與東越討價還價?
另外,他們既然來自萬里之外的西疆,怎會知道橫雲山莊的地形?又怎會知道透過“老虎口”可以進入山莊?
他們對雲州,對雲湖似乎很熟悉,熟悉得有些可怕。
還有,剛上島時,那個恰好乘船離去的人是誰?因離得遠,她只見到一個模模糊糊的背影。不過,籍此倒是可以肯定一點,這幾人在東越,絕非孤立無援。有一隻身份不明的援手,在整件事裡發揮著極其重要的作用。雖然二度已跟隨丁訊離去,但那隻手,依然可以為這幾個西疆人再找個船伕,帶他們離去。
荷香將訊息送回橫雲山莊後,雲州城官府必會連夜張羅拿人之事,深夜這般興師動眾,知曉的人可不會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