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風怔怔的不說話,低頭看著被子上圖案的某一角沉默。
慕崬沉眸,卻不敢再待在酒氣滿天的房間裡,他害怕忍不住那樣的悲愴。
只好在他低頭的時候向外走,故作灑脫的說,“快起來吧,收拾一下就到晚上了!”
門被關上,南風掀開被子,看了一眼慕崬拿進來放在沙發上的衣服。
深吸一口氣,拿著進了浴室。
……
……
晚上七點,車子停在世紀大廈門口,李天一透著車窗凝望向金碧輝煌的大樓入口。
司機透著後視鏡看向那個往日裡雲淡風輕運籌帷幄的年輕男人,不解他這幾日眉間的慌亂和悲涼。
但總歸是和那個人有關的。
他四年前做了李天一的司機,看著他一步一步將整個李氏收在麾下。看著他怎麼一步一步走到今天這個位置。
看見他如何寵愛那個被他藏起來的女子,看見他在一次次醉酒後的低聲輕吟,每一次都是那個不變的名字。
西洲…
可是他卻一直沒有真正見到那個女子,那個會讓李天一方寸大亂,一次次中止會議,離開宴席的女人。
他只能遠遠的在大門前,透過那巨大的落地窗看見一個小小的側影。
只是一眼,他就知道為什麼。
為什麼這個深不可測強大的年輕男人會執著如此,金屋藏嬌。
李天一黯眸看著窗外,想起那天西洲平靜的說,李天一,你會幫我的,是不是?
他搖頭堅決的拒絕,“西洲,我們還有機會……”
那個人突然冷了眸,輕笑開口,“李天一,難道你不想要你李氏總裁的位置了嗎?你明明知道如果讓他知道你不是他的孩子,你以為你還能穩當坐在這個位置上?”
西洲疲憊的垂眸,“況且,你忘了我是誰,也忘了,我會做什麼。”
李天一在那一瞬大驚,突然想起這幾日秘書頻頻交上來的股份流通檔案,每一頁,都有那個名字:L。
可是他卻依然攬著她的肩膀,不願放手,有些微顫的問,“是你嗎?”
那瘋狂向外流出的股份,小溪匯流,讓人心悸的速度,原來是她嗎?
西洲語氣沒有波瀾的開口,“你該知道,這一年,我並不是什麼都沒有做。”
一年了,她在李天一的身邊待了一年,那些機密的隱私的資訊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也沒有人能比她做的更好。
是不是都幾乎沒有人記得,她是那年N大金融系最優秀的畢業生。
“李天一,別讓我做到魚死網破,你也不想人財兩空吧?”
明明他還抱著她的,明明是最親密無間的距離。
為什麼李天一還是覺得她那麼遠……那麼遠……
他突然就明白了,為什麼,為什麼自己會對她有這麼深的執念,為什麼會放不下。
因為他的西洲,永遠有一種決絕的美麗。
他突然笑了,頭抵在她的肩上,一滴幾乎不被人發覺的淚水滴落在已經淋溼的衣袖上,迅速融合。
他說,不在乎。
“西洲,我不在乎,我只要你健康,我只要,你活著…我甚至不在乎你在誰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