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洲,我們沒有血緣關係。我不是你的哥哥……”
西洲沉默看著面前那個衣衫和髮絲都盡顯狼狽的人,有些沒有反應過來他話的意思。
如果沒有血緣關係,那閣樓裡一封封被塵土掩埋的信是寫給誰的?如果沒有血緣關係,那李莫又是誰?如果沒有血緣關係,那楚碧雲,為何要這樣步步緊逼非要她死?
“李天一,你在說什麼?”她的聲音那樣平靜,輕的像三月最薄的飛雨,落地無聲。
李天一終於不再靠牆,一步一步慢慢走到她的面前。
低頭,眉間浸染了悲傷,他說,西洲,我不是他的孩子,我不過是個進入李家的砝碼。
“你明白了嗎?西洲……我不姓李,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姓什麼?我們之間也從來沒有觸碰過倫理的底線,我從來,都沒有愛錯過人!所以……我的骨髓,才不會匹配!”
他慢慢忍不住哽咽,淚水落了滿目。
怎麼形容那份鑑定擺在他面前時的感受?無法形容的絕望?還是無法形容的喜悅?
他只知道,他真的要失去她了……
西洲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許久,她終於動了身子,沉默的向外走。
有沒有血緣關係又如何?匹配或者不匹配又如何?
“西洲!”他猛然叫住她,“還有機會的!還有機會!”
西洲恍若未聞。
李天一突然從身後攬住她的雙肩,緊緊的不能拒絕,“西洲,他可以,他一定可以……”
“不!”西洲默默看著那扇被關緊的門,“我不需要……”
“可他是你的父親!西洲,他是你的父……”
李天一的聲啞在空中,因為他攬在西洲胸前的手臂忽然滴落了一滴溼潤溫熱的液體。
“西…洲……”
西洲剋制著搖頭,雙目猩紅著,“李天一,我沒有爸爸的,我沒有的……從小到大,我只有爺爺,只有江北……我沒有爸爸的,沒有媽媽的……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
……
西洲靠著印著斑駁雨水的窗子,等待那頭接通電話。
“西洲?你在哪?”
西洲笑了,彷彿能看見江北在那頭焦急的樣子。
“哥,我已經回家啦!你什麼時候下班啊?”
西洲聽見了對面傳來如釋重負的嘆息,然後椅子被推開的聲音,桌面上噼裡啪啦收拾東西的聲音,聽見江北說,我馬上回來。
西洲微笑著掛了電話,緩慢的垂下手,靠著牆面一點一點的滑落,終於忍不住伸手掩著雙目,歇斯底里的痛哭。
二十分鐘後,江北帶著狗腿的慕崬一起到了臨濱的家。
此時的西洲正在廚房裡研究烤箱的溫度。
看見那個廚房裡笨手笨腳的聲身影,兩人同時輕輕的鬆了一口氣。
“哥?這個東西怎麼……”西洲提著袋子,然後目光定在某人身上,“慕崬?你來蹭飯?”
“……”
“歡迎歡迎!正好嚐嚐我今天學的新品!”西洲拉著他進廚房。
慕崬一臉生無可戀的偷看江北,想要求救,卻被那人無情的無視掉。
“別客氣!慕崬,隨便吃,我今天做了好多!”西洲笑著將他往裡拉,看不見他在身後的痛苦掙扎。
慕崬生無可戀的被拉著,誰不知道西洲做的飯是出了名的可怕!就連江北辦公室裡出了名好脾氣的劉秘書,被問起西洲的廚藝,都黑了臉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