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崬幾乎是一路飛馳,絲毫不敢耽擱。
西洲在後座上斜靠著坐不起來,又開始低低的咳,慕崬將車子的溫度調高又調高,心裡亂的一塌糊塗。
“慕崬……沒事……”
西洲虛弱笑了笑,開口不知道是安慰他還是安慰自己,從後車鏡裡面,慕崬甚至能看見她嘴角還殘留的刺眼顏色,眉間又跳了跳便不敢再看。
遠遠看見李天一衣著狼狽的站在醫院門口的時候,慕崬穩住神停車將西洲抱下來,他知道李天一不是善類,但是他只能相信他,因為西洲相信他。
“怎麼會這樣?”李天一英俊的臉已經染了恐慌,接到西洲電話的時候他才剛剛躺下,他知道,一定出事了。
可是,他沒有想到會這樣!
“現在怎麼辦?”西洲身體的溫度在一點點能感受到的冷下去,慕崬也不管多厭惡面前的男人開口問道。
李天一早些日子就已經請了專家會診,花了重金將他們都聚集在這傢俬人醫院裡,做了萬全的措施。
他沉默的大步帶慕崬走進去,不知道在恐慌什麼,周身的氣息越來越冷。
專家早就已經對西洲的資料摸熟,做出了相應的對策,可是誰也沒有想到病情會惡化的這麼快。
最後終於有一個醫生顫顫巍巍開口說,先做一次骨刺看看效果。
慕崬幾乎就紅了眼,牙齒都在用力的咬合著,問李天一有沒有其他辦法。
西洲不能打針,不能打針……
李天一眼裡的光黯了又黯,這些天他全程參與醫生的會議討論,自然知道到了做骨刺的地步意味著什麼。
就在這時,西洲虛弱笑了笑,“慕崬,哪有生病不打針的?”
“可是!”
“好了…沒什麼可是,你出去……”西洲疲倦的閉上眼睛,“李天一,你也出去……”她實在不想給自己一點逃脫後退的機會。
帶著消毒口罩的醫生看著年輕美麗的女孩輕輕的嘆息,“顧小姐,會很疼,你忍忍。”
西洲乖巧的躺下去,指尖觸到被子一角然後慢慢抓緊。
……
……
南風再見到西洲,是第二天的下午。
接到慕崬電話的時候他匆忙拿了外套往外跑,昨天晚上宴會結束後他和江北一起回的公寓,發現空無一人。打電話給慕崬,說是兩人都在外玩,不回去了。
南風覺得他的語氣壓抑的奇怪,卻也不知道為什麼。只好見了面在去問。
可是西洲微笑坐在那裡,他就什麼都忘了,他只想,抱抱她。
她笑的太平靜,太明媚,太熟悉,也太陌生。
她說,“南風,你來了。”
就好像過了很多年兩人終於再見到一面,可他們明明在昨夜那麼親密過。
南風眼裡的光由驚喜到黯然,小聲的開口,“西洲,對不起…”
西洲攏了攏外套,將身子包的更緊。記憶裡的南風永遠不會對她說對不起,因為他從來不會傷害自己,永遠不會讓自己難過的事情。
可是他說對不起,西洲的心像被刀割成七零八碎。
西洲輕笑,試圖掩蓋眼底的青色,“南風,我們之間不用說這種話,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西洲緩緩攪動著霧氣寥寥升起來咖啡的手突然停下,聲音平靜,“這麼久了,我們不是像家人一樣嗎?”